蓟缜的卒,又或是那一营的民夫、军壮,只要重新登记造册在山海镇马总兵麾下,今日这临战溃逃之罪,便不再追究。
狠,马科是真狠啊!
马科虽然打仗不行,但他做事还是有那么股子狠劲。
他脱离危险之后,立刻判断出两点,第一是蓟镇白广恩虽然未允准自己人马入营,但是在溃兵与鞑子的连番冲击攻打之下,绝难久持。
第二则是今日之败,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他山海镇之败,可以推诿给左翼营参将何友仁,但山海镇溃兵冲击蓟镇营地之则,他实难逃脱。
因此,他当机立断的决定派心腹韩士臣、程汝恒留下,专司收拢逃脱下来的溃兵与民夫。
他此举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要收编这些溃兵和民夫,以补充今日之损失。
马科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基于他对此刻大明官场的了解,以及他对辽东今时今日之情势的判断。
每到一个朝代的末世,都会出现滋生军阀的土壤,大明朝在土木之变后,虽武勋集团失利,文官得以崛起。
最终形成以文统武的规矩,从此成为大明定例,并愈演愈烈,到了崇祯年间尤甚。
但终观这十几年里,被朝廷逮拿治罪,甚至是被凌迟砍头的也大多是文官,纵观各地统兵大将,无论胜仗败仗,又有几个被逮拿治罪?
更何况,辽东当前的情势正值两军对垒决胜的关键时刻,又怎会轻易惩处斩杀大将。
当然,对于那些手中已无兵无卒,成为对朝廷无用人,想来也不会得到朝廷的爱护。
就如同那宣府张诚,还不是因为给朝廷练出一支精兵,才得当今圣上如此宠溺,连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是拿他无法!
他因此判断,只要自己能收聚起大量溃兵,保持住往日的兵威,今日之败的罪责,断不会由自己承担。
再者,能一路奔逃至此的人,无论是溃兵败卒,还是民夫军壮,也必定是体格壮健之人。
若真的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岂不是比原有只马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