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珠玛喇,你去前面给本王盯着,那个旗里的不奋力,随尔处置。”
他转过头又道:“杜度,你领本部兵马前去西石门山道北口,守在口外,阻击南朝援军。”
再说吴三桂这边,不知击杀了多少溃兵和民夫,即使其中有一些军将,也已无法辨识,统统按溃兵处理。
当然,被当场击杀的只在少数,毕竟大半都被驱赶至南北两面,还有一些被宁远军兵缴械后,收入营后分别关押起来。
总体来说,宁远军阻击杀死的溃兵民夫,远远没有鞑子兵追击之时所斩杀的多。
即使如此,吴三桂也真是够狠,那山海镇总兵马科自打在蓟镇营前吃了闭门羹后,便绕着宁远镇兵马走,生怕再被拒之门外,影响到自己在军中的威望。
马科能有此想,一是他确实聪明心机多,二则是他在白广恩处吃了闭门羹后,才有了这一番认识。
而白广恩便没有这等见识,他自持年长于吴三桂,今朝又是一起进兵石门山,因此,当他远远望见宁远军大旗后,便急急奔驰而去。
可结局却使他大失所望,吴三桂一点脸面都没有给白广恩,无论他如何自报名号,吴三桂都不出阵与之相见。
到了最后,白广恩也是忍无可忍,竟意欲直进阵内寻吴三桂辩解,却被一阵铳炮击退,白广恩胯下的战马也因此而受惊,竟尥起了蹶子,将他掀翻在地上。
他在家丁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重新翻身上马,怒声骂道:“呸。狗娘养的吴三桂,你给咱老子等着,早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提缰催马奔出了几步,又回头骂了一嘴:“咱走着瞧,看老子如何整治你。”
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如何对待马科,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败军之将的身份,只想着骂上两嘴,才解恨!
白广恩也正是因为在此间的耽搁,才耽误了自己收拢溃兵的时机,等到他想起此事之时,大多青壮的溃兵都已被山海关总兵马科招入麾下。
所余尽是老弱,又或是毫无作战经验的民夫而已,他为此还前去寻山海镇军将的晦气,没想到又一次吃了瘪。
原来,马科当时策骑奔了一段,忽然驻马不前,他唤来亲将马智仁,道:“你留下,再多留二百家丁给你。这里没有你,我还是放心不下。
智勇,若白广恩那厮来寻你生事,无须惧他,大可率军结阵以待,那厮若敢来硬的,咱以逸待劳,干他娘的就是。”
马智勇在军中只认马科一人,虽然他同为马氏族人,但也并非全是为此。
除了族人身份,马科还是马智勇的救命恩人,想那马智勇少年之时,任侠好义,曾犯下人命官司,当初就是马科为其说项,才能逃得一命。
此后,便是留在马科军中,为了报答族叔的救命之恩,这些年里他逢战必先登而上,也因此愈发受马科赏识,引为亲将,一路提拔任用。
马智勇也由此越发感激马科,在军中惟马科之命是从,眼中再容不下第二人。
所以,马科此刻想到,白广恩可能随后赶来收拢溃兵,那时,自己以抢先一步,其必定大怒,凭韩士臣、程汝恒两人,绝难应对。
这才将马智勇留在此处,总司收拢溃兵之事,唯有如此,他在能真正放下心来,不怕白广恩抢了他苦心收聚的兵马。
也正是马科思虑周全,幸亏他把马智勇留了下来,若不然,他辛苦收聚的这些溃兵,怕是真的会被白广恩给抢了去。
自此以后,马科与白广恩只见的梁子也是越结越深,直至无法调和。
而吴三桂此刻的心情也是不佳,诚如清国正白旗固山额真碧鲁珠玛喇所言,宁远镇兵马刚刚攻打石门山清军阵地,还未修整,便即刻奉命下山,夺取女儿河上的浮桥。
吴三桂不愧是辽西将门新星,他一下石门山,就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因此,并未急于进兵,而是安排麾下各营结阵自守,以使将士们略进干粮,缓解些许疲惫。
正是他的这个决断,才挽救了过万的宁远镇精锐大军。
当然,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对此也是居功至伟,他虽一直居中指挥,并未曾亲临战阵前线,然毕竟也是要爬上爬下的翻越石门山,养尊处优的他怎能不累。
所以一直在吴三桂身边念叨,大军如此疲惫,怎可出战,若是突遇强敌,岂不等同于将一口肥肉,亲自送到了恶狼的口中?
如此道理,吴三桂又怎会不知,他自然就坡下驴,使各营结阵以待,分批休息,而他则与陈九皋亲自前往一处高地,观察四周的情形,以断行止。
可不多时,他便看到沸沸扬扬的溃兵,向着己方营地奔逃而来,他不由大惊失色,吴三桂所惧者并非是人山人海的溃兵民夫,而是惊异那边的明军何以如此快,就崩溃至此。
据他所知,马科这时也就才下乳峰山,而白广恩所部兵马据报已攻下西石门,按理这时也该在西石门外结阵坚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