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而来,哀嚎之声也不断从山坡上传下来,还不时有一些将死未死的外藩蒙古兵,挣扎着自坡道上翻滚而下。
从这里再往上方望去,到处都遍布着尸体的残骸,大片大片的鲜血,一直向上延伸到山腰处那些壕墙前的沟渠处。
随着山风袭过,刺鼻的血腥味与呛人的硝烟味,也更加猛烈的袭来。
各式残破的外藩蒙古旗号与盔甲,还有他们的兵器与木盾之类,散落得到处皆是,更有许多未死的包衣奴隶和一小部分蒙古兵们,正躺在尸堆中痛苦的呻吟哀嚎。
他们似乎也发现己方人马再次前来攻山,一个个无助的眼神立时便向着这边望来,他们拼尽身上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想要爬下山坡向己方兵马求救。
然,许多人却都死在了这一过程中,短短的坡道,成了他们最终也无法完成的旅途。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死在了求生的过程中,从他们的眼神中还可以看到一丝希望,总比那些在绝望中死去的人,要强上许多!
因为清国和蒙古各部中,都有关于战场上抢回己方战士尸体的的规定。
那些在撤退时,拼死抢回己方战士尸体,并亲自护送回家乡安葬者,甚至可能会有资格继承战死者的家财和妻子儿女。
因此,每每出战之际,一旦战事不利,在撤退之前他们都是拼死夺回战友的尸体,才策马奔逃而去。
这也正是,大明每每与蒙古人、满洲鞑子血战,上奏朝廷杀敌多少,然清点的敌人首级却少得可怜,便是此故。
更何况,守山的宣府军将士,都隐身在壕墙沟渠之后,远远的以铳炮击奴,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带走那些蒙古兵的尸体。
所以那些死伤的蒙古人,都被幸存的战友们或背或拖着带了回去,只是那些汉人包衣奴才们,无人理会,几乎所有人都无视了他们,任由遗尸山岭坡道之上。
此刻,八旗蒙古兵与八旗满洲两黄旗的鞑子兵们,持着各自的兵器,有些心寒的往山腰上渐渐逼去。
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众多的阿哈奴隶,正吃力地推着大木盾和轻型盾车掩护前行。
虽然这一段的坡地上,还有许多的尸体残骸与鲜血,不过坡道平缓,树木杂草又早已被明军清除干净,所以相对来言,还算是比较好走的。
只不过还未散尽的硝烟,再加上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味,却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即使是上过老鼻子战场的蒙古八旗兵们,也觉得难以忍受,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展现出一股不舒服的神态。
更别说那些准备跟着填壕的包衣奴隶们了,有些人见了这等残忍的画面,不是倒地哭嚎抽泣,就是双腿颤抖,无法行进。
不过,在后面跟随而上的两黄旗鞑子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或是箭射,或是刀砍斧劈,眼前的血腥场面,总比身边发生的事显得遥远。
包衣奴隶们发出阵阵惊呼怪叫,纷纷拼命向前奔跑起来,虽然前面的路程也可能充满凶险,但眼前的危险才更为现实。
还未进至山腰处的明军防线,便听“嗵!嗵!嗵!”的一阵怪响连连,山坡上瞬时腾起大片白色的烟雾。
一些有经验的鞑子兵与蒙古军官纷纷惊恐大叫:“打炮南狗打炮啦散开都散开小心炮子”
他们的呼喊确实没有错,遇到实心弹轰击之时,队伍自然是散开为好,这样便不至于被一颗炮子冲倒一大片。
然蒙古兵与包衣奴隶们已经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那又岂是说散开就能马上有效散开的?
随着炮子落下,“轰隆轰隆轰隆”的爆响连连不断。
坚硬的山岭坡道就好比弹床一般,将疾落下来的一颗颗炮子再次弹起,形成一颗颗跳弹,向四面毫无规则地弹来跳去,在攻山的蒙古兵和包衣奴隶群中冲出一道道血窟窿。
干燥的坡道上,尘土飞扬一片,惊叫与悲嚎连连,似乎异常惨烈,却又被烟尘遮挡,看不真切。
宣府军的炮手们长期驻守在此,平时无聊,早就将各大小火炮的射距和射界,一一标定清楚,此刻完全无须再行测量,只要盯着暗记就好。
攻山的蒙古兵到了那一处位置,相对应的火炮便被引燃,此起彼伏,“嗵!嗵!嗵!”的响声也是接连不断。
而守山宣府军中,又有辎车营上的佛朗机炮颇多,这些几乎等同于速射炮一般,打完只需更换新的子铳即可,无须清膛、装药、填炮子等繁杂工序。
因此,一阵阵炮火轰射,似乎比刚才外藩蒙古攻山之时,更为猛烈!
尘土飞扬中,炮子更是频频落下,“轰隆”声也是不断,哭喊嚎叫之声也是更盛,许多大木盾与轻型盾车,还未推进至火铳射程之内,便被猛烈的炮火轰击,纷纷碎裂开来。
许多的碎木屑更是成为蒙古兵和包衣奴隶们的噩梦,尤其是那些推着大木盾和轻型盾车的奴隶,他们手臂上、脸上都扎满了木屑,倒地哀嚎不止。
然长岭山上的佛郎机炮虽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