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有一大弊端,便是随大海潮涨潮落,而时深时浅。
望着军帐内的诸将,张诚却显得十分悠闲,他先是喝了口热水,才挥手示意大家停下。
“本帅也以为,高桥鞑贼所图者,必是我笔架山上之囤粮。”
张诚接着又继续道:“然现今我方探报,只知鞑贼一部过高桥南下,可其兵力如何,又是以鞑贼哪一旗为主,却尽然不知。
所以,才万万不可大意。”
他略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决定派一军,进兵杏山堡下,驱退该处虏骑,收复周边小堡,打通这方为鞑贼阻绝的通道。
而已一支精骑,疾驰高桥、笔架山方向,边进边探,务求笔架山囤粮重地之安全。”
陈铮这时起身抱拳道:“大帅,末将愿往救杏山。”
张国栋见陈铮主动请战,不由也捉起急来,忙起身抱拳:“大帅,赤城营愿往救杏山堡。”
他们二人都很有自知之明,刚才听张诚提到派骑兵疾驰高桥,便知自己没戏,这才争抢着要往救杏山堡。
张诚看他二人都是积极请战,却笑着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才开口道:“独石营将士守长岭山,连日激战,也该趁此时间,好生休整一下。”
他言外之意已然断绝了陈铮出战的可能,陈铮又怎会情愿,他急道:“大帅,赤城营急急回援杏山,连日赶路,又经两番大战,兵士也都很疲惫,才最该休息啊。”
“独石营将士有此求战之心,这很好!”
张诚先是夸赞了陈铮一番,才又说道:“然连日激战,独石营将士确已十分疲惫,且伤亡颇重,更需休整歇息。
而赤城营虽也伤亡颇多,然其此番受命回援杏山,本就职责所在,因此往援杏山堡,便由张国栋率赤城营与战车左部去吧。”
他说罢,又温言对陈铮继续说道:“况且你还有大事要办,如今留在山上的民夫与军壮,先不论是否辽民,但凡符合我宣府募兵条件者,皆可先招募你独石营中,登记造册。
再者,赤城营中的伤兵也要留在长岭山上静养,你独石营责任重大,更需严防死守,不得有半点疏忽。”
“喏!”
陈铮听了张诚所言,已知再无回旋余地,只得大声应令。
张诚点首表示满意,接着,他便下令命张国栋领赤城营、战车左部往援杏山,而为防止虏贼骑兵不好对付,更将郭英贤所部宣大精骑中大同镇、山西镇精骑,留给张国栋指挥。
他自己则率郭英贤、张广达、林芳平、黄保忠等各部骑兵,驰援高桥,探寻那边进犯的鞑贼虏骑踪迹。
最后,张诚更是叮嘱诸将道:“此番,若能力阻鞑贼绝我粮道之谋,辽事便可无忧,至多再与鞑贼僵持数月,便可见分晓。
诸位,值此大战决胜之际,当奋勇向前,拼力死战!”
张诚更宣布,各营将士暂休整一日,明天清早再各按军令出发开拔。
当大明的援辽王师正在松山一带,与清国举国动员而来的鞑子大军拼死力战之际。
闯王李自成等流寇,却在暗自密谋着一次十分重大的军事行动,他们为了准备第二次攻打开封城,竟然要扫除大明聚集于河南的各路官军。
崇祯十四年,八月初旬的时候,新任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就在崇祯皇帝一再催逼之下,不得已领军离开陕西,开始往河南进兵。
就在他临离开陕西的时候,新任的陕西巡抚汪乔年前来给他践行。
汪乔年,字岁星,浙江严州府遂安县人,他是天启年间的进士,初授刑部主事,后历任刑部、工部郎中,更出任过登莱兵备副使。
他也是一个自诩略晓些兵事的文臣,前时不久,他才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
此刻,他知道傅宗龙这次领军前去河南剿寇凶多吉少,主要还是因为准备并不充分,兵马不齐,粮草不备,完全是在皇帝的逼迫之下,不得已才强行出关。
而傅宗龙对于自己的情况则是更为清楚:军队操练荒废,将领骄横跋扈,军饷、粮草又十分的匮乏。
如此兵马,又如何能够剿灭正如日中天的“流贼”?
在他看来,非但剿灭“流贼”几近无望,就连保全自身的安危,也已是万难。
特别是闯贼自从袭破洛阳之后,已然今非昔比,不仅是人马众多,其在今年的七月间,更是与另一个巨贼“曹操”罗汝才合流,凭空又增添了十余万的人马,更是如虎生翼。
然而,当今皇上急于“剿贼”,性情暴躁,已完全不听他的辩解,上谕和兵部檄文纷至迭来,催逼之急,日甚一日,根本不考虑陕西的实际情况,也不允许他有充裕的整顿兵马时间。
傅宗龙明知此次兵出潼关已是凶多吉少,却又不敢公然违抗“圣旨”。
灞上相别时,他拉着汪乔年的手,眼中含泪道:“这一番奉旨剿贼,仓促出关,真好比以肉喂虎啊。”
汪乔年慨然说道:“大人无须过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