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他们居高临下,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但即使如此,仍不忘先投一波投枪。
只见他们个个身体前倾,探手便取出各自的投枪、飞斧、铁骨朵等物,发力便向明军投射而去。
郭英贤眼瞅着就快要冲上高地,就见一队鞑子骑兵俯冲而下,然他却毫无惧意,只是凭着经验大喝:“小心飞斧。”
他喊完便是一个俯身低头,堪堪躲过一杆投枪,耳中“嗖嗖”之声不断,“噗”、“啪”的声音也是连连响起,也有“啊”的惨叫声音传来,显是有人被投枪射中,也有人用旁牌和兵器格挡。
郭英贤现在所带的骑兵,都是原宣府总兵杨国柱的标营精骑,他们虽然都是老兵伍,个个骑战技艺精湛,然各人的装备却是不如张广达所部骑兵。
就算与黄保忠率领的原杨国柱家丁们相比,也是略有不及之处,他们多是单层老旧盔甲,防护便弱了一些。
再就是他们没有宣北精骑人人配备的杀敌利器短手铳。
所以在近身搏战之前的这一段,他们便不如宣北骑兵那般,可以用手铳先击杀一波敌人,还可杀去敌人的锐气。
因此,在近战之时他们也是多使用投枪,只不过刚才接战之际,他们的投枪大多都已投射出去,现在所剩无几,根本就对鞑贼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说话间,双方骑兵便交错在了一起,正是因为鞑子为了投射飞斧、铁骨朵方便,骑阵并不十分紧密,而宣府军骑兵也是如此,他们并不是张诚所率老部众那般,多以严密骑阵对敌。
郭英贤才刺落一个鞑子,眼角余光便瞥见一杆虎枪,从左后方回刺过来,他忙在马背上拧身蓄力,左手铁鞭狠狠砸下,生生将那杆虎枪磕向了一边。
这时身后“啊”一声惨叫传来,郭英贤心知有一个麾下骑士被鞑子砍翻,但他却是无心顾及,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马靴内侧的尖刺使马腹都隐隐现出点点血珠。
战马吃痛之下,更是发力疾奔起来,迎面又是一个鞑子骑兵冲来,郭英贤身体借着战马奔腾之力,向右侧微微让开,便即躲过了鞑子兵刺来的长枪。
他右手虎枪自下而上挑刺,正中那鞑子的右肋间,差一点便透胸而过,幸好被枪尖后的两个鹿角抵住。
那鞑子兵庞大的身躯,竟被郭英贤生生挑离了马鞍,孤悬在空中晃来荡去,郭英贤左手铁鞭斜刺里砸下,那鞑子头颅如西瓜般碎裂,血箭脑浆四射开来。
“杀”
郭英贤大吼一声,将左手的铁鞭脱手甩出,砸在一名鞑子右侧肩上,那鞑子右肩吃痛之下,手中的大斧便即脱落地上。
老将郭英贤此刻已换做双手持枪,自是比之刚才更为灵活,一杆虎枪被他挑刺砸劈,舞得上下翻飞,好不威猛。
突然,对面一个插着背旗的鞑子冲来,他的身形颇为高大粗胖,可郭英贤却一眼就看出,这个鞑子身上不止一层铠甲,再看他身上的背旗,便已知其是个鞑子的牛录章京。
那鞑子牛录章京也是凶猛,他眼睛同样瞪得溜圆,大嘴更是裂开像是能生吞一只兔子似的,吼叫着直奔郭英贤而来。
鞑子不愧是打了老仗的,他们之间似乎不用言语,只凭感觉也能默契的配合作战,就在鞑子牛录章京冲向郭英贤的时候,他身边两骑鞑子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呼哨一声便齐齐奔郭英贤而来。
面对迎面刺来的两杆虎枪和劈砍而下的大斧,郭英贤面色却是毫无惧意,他马速非但丝毫未减,反而双腿加力,使得胯下战马更加发力狂奔。
他手中的虎枪同样刺出,直奔迎面而来的鞑子牛录章京而去,同时,将自己身体向右侧倾斜开,就算他反应迅速,堪堪避开了鞑子牛录章京刺来的虎枪。
却也被另一杆虎枪刺在了左肩,虽入肉不深,但那鞑子策马冲过之际,竟将他左肩铠甲撕开,连带着左肩处的皮肉也被生生挑起一片,他左侧半身霎时间便被鲜血染红。
而那柄劈砍而下的大斧,虽然没有砍到郭英贤的身体,可顺势而下正砍在战马身上,就算有马鞍一角先卸去些微力道,但这一刀下来也将郭英贤的坐骑,生生砍翻在地。
不过,老将郭英贤手中的虎枪在战马翻倒之前,却不偏不倚地刺中那鞑子牛录章京的胸前。
“杀!”
郭英贤大喝一声,在战马翻倒的一瞬间,他双脚顺势从马镫里脱出,同时借力就上了马背,又奋力一蹬,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
如此一来,郭英贤连人带盔甲,再加上那杆虎枪,以及这一跃之力,就全部集中在枪尖之上,就连那对鹿角,都已深深陷入鞑子牛录章京的胸前血肉里去了。
那鞑子牛录章京又如何能承受这等大力,他的整个身体也从战马上跌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下,不过,既是摔得再重也都无所谓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感觉,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他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也再不用沙场搏命了。
鞑子牛录章京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便永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