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小凌河自西向南的拐弯处,以假作渡河北进之态,威胁清军不敢全力阻击吴三桂。
王朴初闻总督行辕调自己北上的军令时,他的整个人都僵住了,似乎全世界也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一样。
王朴可不想在没有张诚宣府军的情况下,率领他的大同镇兵马出战,独自面对凶狠残暴的鞑子。
你别看大同军跟在张诚的宣府军后面,就能如猛虎下山一般,可一旦没有了宣府军,他们还是一群懦弱的羊羔子。
这就好比一只狼率领一群羊,就能够打败了一只羊带领的一群狼!
有宣府军在的时候,大同军就好比是被一只狼领导的一群羊,他们敢于面对一切敌人,因为他们的心中坚信,有宣府军在就一定能打赢敌人。
而一旦没有了宣府军,他们又会迅速地变成一只羊领导的一群狼。
究其原因,还是大同军缺乏战场上的自信,始终不敢、也不肯相信,凭他们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击败敌人。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而大同总兵王朴,正是那个“将熊”之人。
所以,他得到总督行辕的调令后,并未急着准备开拔事宜,而是连续两天磨着张诚,请求他派出宣府军支援自己作战。
按照张诚的本意,是不想派宣府的一兵一卒给他,毕竟未得总督行辕的帅令,擅自出兵,一旦被有心人知晓,暗中使坏,张诚也难以言清。
可王朴为了求得宣府军助战,竟声言自己就是宣府军一员,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大同镇总兵官,但在他心中早已将自己看作是张诚宣府镇下一员副将。
人家的姿态都摆到这里了,张诚又能如何呢?
何况,张诚馋大同镇又不是一日两日,就算将来王朴被调离大同镇,去别处任总兵官,但是他这几年在大同的人脉可调不走。
为此,张诚最后还是爽快地接纳王朴,使他成为了宣府镇的一员。
既然大家已经是一家人,自然是不能对王朴的安危置之不理,所以,张诚这才派出张广达率领骑营前往助战,而且为了万全,更是特意将剩下的战车营调回,随同张广达北上支援王朴。
当然,在外人看来只是张诚碍于情面,才派出麾下战车与骑兵前往助战,至于王朴彻底投靠之事,却不可大肆宣扬。
而且,张广达这番出战还是以大同镇身份,即使有了战功,也不会算到宣府军的头上,表面看来张诚是吃了大亏。
但是,也为他博得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眼看山上的夜风越来越劲,几人也无心再观瞧北面明军连营的情形,招呼着各自的家丁亲随,往中军营地返去。
…………
石门山北麓有一处小山丘,就是前日夜间蓟辽总督洪承畴观瞧对岸情势之地,这里便是他的临时总督行辕所在。
如今,山丘最高处搭建起一座高台,上面更支起一座很大的军帐,洪承畴便在此指挥调度各军作战。
大太监王承恩也是天还没亮便起身,作为崇祯皇帝的大伴,他对于辽东战事还是十分上心,只不过王承恩知道深浅。
洪承畴所做之事,只要是为了尽快解围锦州,他便不会出面干预,甚至还会力挺洪承畴行事,只有在他觉得洪承畴不尽心王事的时候,才会强烈表态。
就如这一次的渡河北上之策,他并不反对,但对于洪承畴不用张诚和宣府军,还是有几分意见,只不过觉得并不影响大局,所以才未出言阻止。
他身边随伺的两名小太监,可就没有他这般精神,但在王承恩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是背对着他的时候,才偷偷打上一个哈欠,摸一把因困而生的眼泪。
洪承畴对于王承恩的表现也略有惊讶,但内心中却是十分的钦佩,他吩咐亲随赶快弄个碳炉给王公公,毕竟此时的早晨已经很寒冷。
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女儿河南岸就已经人头攒动,河岸上一排排的木筏,还有许多已经下水的渔船、小船,整齐排列着。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渔船的前面都安置有一门门的小炮,而有些小船无法承受小炮的后坐力,但也装上了一些大小火铳。
很明显,这些船只都将是第一批渡河,之所以装上火炮,完全是为了配合神机营的大炮,全面压制对岸清军的炮火。
不过,神机营总兵陈九皋事前就已言明,他营中的火铳、火炮,可以随意取用,但神机营的将士绝对不会上船操铳、操炮。
而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晕船”!
吴三桂、白广恩、马科等人虽然觉得这个“借口”十分的可笑和低级,但却也拿陈九皋没有办法。
其实,吴三桂这边还好说,他的宁远军平日操练也十分严厉,且火器配备比例也并不低,炮手并不缺乏。
可白广恩与马科却有所不同,虽然他们营中火器比例也很高,但对于这个浪费银子的兵种,他们并不重视,炮手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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