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住哪里?”
张诚看他确非装装样子,一时也拿不透他此刻提起这番话,到底何意,不过见招拆招,一向都是他的惯用伎俩。
“这个好办。”
张诚继续说道:“家叔在镇城原有一处老宅,而今闲置已有年余,稍作清理,便可住人,我这次回镇城,就住在老宅便是了。
何世辉一直留在镇城,为我看护老宅,你只需往城北胡思旺的庄里寻他,将本伯意思转告即可,他便知是何意了。”
郭英贤闻言一愣,旋即又道:“话虽如此,可大将军才是宣镇总兵,自当住在镇朔府,怎后又回老宅去住嘞?”
“就这般定下啦!”
张诚斩钉截铁地接着说道:“你也无需多言,但只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啦。”
“喏。”
张诚最后又催促他道:“去吧。是时候开拔啦。”
郭英贤点了点头,转身又对吴志忠、张国栋等人抱拳喝道:“各位将军,俺老郭先行一步,在镇城摆下酒席,给诸位接风洗尘嘞!”
他拨转马头朝着标营骑阵奔去,策马在阵前振臂高呼:“勇毅军……”
“万胜……万胜……万胜!”
“永宁伯……”
“万胜……万胜……万胜……”
又是一阵热烈的呼喝之声,顿时响彻云天。
望着随标营骑兵缓缓远去的烟尘,张诚在心中仍回想郭英贤适才的那番话语。
其实,郭英贤所言并没有错处,张诚如今已经是宣镇总兵,若是前往镇城任职必然要入住镇朔将军府。
可张诚却是不忍心这个时候,请杨夫人于守丧期间,还要为了搬家挪院之事烦心。
若真如此,非但他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还会因此而留下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恶名,这也是张诚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更何况说一千道一万,都只是一处宅院而已,在别人的眼中那个地方或许也是权力与身份的象征,可在张诚眼中却更相信自己的实力。
“刀在我手,谁敢言不?”
这句话才是永宁伯张诚内心中真正的独白。
…………
眼瞅着年节就要过去,而且张诚这边也收到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任命的勇毅军监军太监边永清,也将在近期离京前来宣府赴任。
边永清,字震圉,号玄隐道人,大明保定府满城人氏,他在熹宗天启年间就已任乾清宫管事,后来在崇祯年间又多次出任分守太监,更曾监视西协,出任忠勇营提督太监。
不过,此人似乎与其他大多数太监有所不同,心性较为淡薄,对于权力和金银的痴迷并不强烈,在崇祯年间可以说算是为数不多的好太监。
据存世的《崂山志中记载,边永清在明亡之后,并没有像杜勋、杜之轶等人那般,献城投降了自己的敌人。
边永清逃离战场之后,便即来到了崂山弃家入道,并改名做边静宁,做了崂山王哥庄修真庵里的住持。
另据《崂山碑刻上的记载,边永清大约在康熙十年前后去世。
海阳县进士赵似祖曾写有《边道人歌古诗一首,详述了边永清的一生,其中有诗句为“我闻边道人,明季之内使。龙髯飞上天,侧身莽无地。爱偕四宫女,黄尘苦巅踬”。
当然了,这些历史记载的内容,张诚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据京城那边传递回来的情报显示,有一点还是十分明确的——边永清行事还是有一些原则,并不十分贪婪!
除了边永清监军一事之外,宣镇诸将援辽的军功也都审核完毕,兵部的公文也会在这几日里发出,估计会与边永清同时到达。
这个消息足矣使人兴奋,宣府军数万将士中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得到朝廷的封赏,他们中注定有人会升官发财。
其实,在勇毅军内部永宁伯张诚已经对有功的将士们进行过一轮升赏,他们无论是升官、晋级,还是赏银都一样不落。
这一次朝廷给的封赏也就是个名号而已,虽然各将公开官职是朝廷封的,可那也是张诚说的算,他如何报,朝廷便如何封,全凭他一言以决。
而朝廷赏下来的银钱,经过层层克扣、漂没后,也所剩无多,张诚收下后自然也是归入公库,不会给将士们下发。
这也是他凯旋而归后,第一要务便是祭祀战亡将士英灵,而第二要务就是封赏麾下将士的最主要因由。
抢先一步,在朝廷之前提拔、封赏麾下将士,久而久之,他们便只记得自家将主爷张诚的恩德,而会逐渐忽视掉朝廷那一点可怜到几乎是可有可无的封赏。
首先,必须要张诚这边先报功上去,朝廷才会依序论功行赏,所以决定权在张诚。
其次,无论朝廷封你多大的官,在勇毅军中都是张诚说了才算,就算朝廷封你做了副总兵,但张诚也可以只让你做一个闲置,而不是真正带兵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