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下崽不成?”
“永宁伯高论,学生佩服之至。”
看着一脸诚恳的谢四新,张诚知他此言是出于肺腑。
这时,远方扬起一溜烟尘,似有快马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张诚只是定睛看了一眼,便认出是新任云州守备千户刘振洲。
虽然同样都是千户官阶,但云州守备与松树堡千户相比,那含金量可不是高出一星半点啊!
云州堡因有匠营的存在,使得其在北路的地位并不逊色于作为北路中心的赤城堡,不光勇毅军将士的甲械铳炮从这里产出,就连张诚手里最赚钱的几大拳头产品,也都是产自此地。
此间的守备是池渊,他虽无大功,却也无过错,在云州堡几年里兢兢业业,一心协助匠营的发展,这一次直接提拔为赤城堡守备官。
而刘振洲能提任云州守备,足见张诚对其的器重与信任!
一行人随在刘振洲之后,缓缓往匠营中心行去,匠营总管石铁根,以及其火铳局主事王干成、火炮局主事李成茂等人,也都赶来迎接张诚,现正陪在谢四新与张斗等人身旁,随时解答他们不时冒出的一系列问题。
…………
二月初的京师,依旧寒凉,北风飕飕,但人们却比往年更见喜悦之情。
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捷”,怎能不使人倍感喜悦,尤其是京城里的百姓,自感生在皇城根下,本就自认为比别处百姓高了一头。
他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喜爱关心国家大事,茶余饭后的酒肆茶楼里尽是高谈阔论的人群,时常因一个惊人的独到见解,而引起满堂喝彩。
此时,那个引发满堂彩的人,便是整间茶楼里最醒目的一个,成为人群的视线中心,成就感满满。
棋盘街上素为京师茶楼酒肆最为密集的所在,也是许多悠闲阶层茶余饭后喜欢齐聚的场所。
而今,援锦大军当初得胜班师时的盛况,尤其是勇毅军向皇帝陛下献俘时的盛景,仍然是最为人津津乐道之事。
申时才过,天色仍是一片大亮之际,各处酒楼茶肆便已爆满人群,大街上也是行人如织,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更增人流。
忽然,在一处酒楼上传出一个声音来:“惊世消息,永宁伯要在宣府开征商税啦!”
旁边另一个声音回道:“永宁伯不是早就开征商税了嘛?这有何大惊小怪。”
“那能一个样吗?”
之前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北路屁大点个地方,能有多少商号,他征点商税或许没啥阻力。可你也晓得宣府是啥子地方,各家商号大大小小怎么也有数百之多。
何况那些大商号在各地都设有分号,许多还有京中要员的股子在里面,这永宁伯要是真的开征商税,那还不跟要了他们的命一个样?”
那人吧嗒了一口茶水,继续道:“瞧好吧,这一回不把永宁伯的牙硌掉几颗,咱从嘴里抠出来赔你。”
“嘿嘿!”
接话那人阴笑着道:“我看不见得。永宁伯是啥人啊,连奴酋喝竿都敢截杀的主,这一回不见得……”
这时,旁边一桌有人插言道:“哼,还真是不见得啊。我可是听说,那永宁伯自持功高,不将巡抚等官放在眼中,还私开互市,聚敛钱财,更私自出兵口外,擅启边衅。”
他故作神秘地四周看了看,才继续轻声说道:“听说鞑子派了兵,要攻打宣大边堡,惩罚永宁伯的挑衅。
据说朝中攻讦永宁伯的奏折,堆得跟个小山也似,这一回连陛下都头疼啦。”
“兄台慎言,小心被东厂侦事人听到,可怕飞来横祸啊!”
众人接下来便述说起最近十分流行的各种谣传,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句句不离永宁伯,不外乎开征商税,与民争利,居功自傲,藐视百官,轻启边衅,引来鞑贼报复等等。
不过,最神奇的还是关于张诚养寇自重一说,传言他在辽东之战,并未全力攻打奴贼,战后更是私下跟奴贼交易,贩卖大量粮谷、铁料、火药等违禁品给奴贼。
要知京师百姓多年来,屡屡受奴贼入关劫掠,他们是最恨奴贼,这时放出如此谣言,登时引起京中百姓一阵阵怒骂。
这种场面,不断出现在北京城每一处繁华地段的各茶肆酒楼,一时间京师再次沸腾起来……
更有甚者,还言鞑子因锦州战事不利,欲向朝廷请和,而永宁伯却在背后操作此事,想和议后与鞑子做买卖赚钱。
真真假假,各种传言不断,似乎注定了今年不会是一个太平年。
…………
戌时,春寒料峭,京师上空,却又飘起一片片稀疏的雪花。
崇文门大街附近的一处宏伟府邸中,书房之内,仍然温暖如夏,新上任的吏部尚书郑三俊,默默坐在自己的黄花梨官帽椅上,身下还垫着厚厚的暖褥。
他面前的檀木书案上,放着一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