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一切如常后,杜奇猛地放下自己的左手,做出了立即行动的手势。
只见两名队员迅速地吹燃了手里的火摺子,立刻,六名队员凑上来,将手中已经预备好的毒烟弹引信点燃,待手中引信燃得差不多了,这才猛地朝着殿内扔去。
“啪!啪!……”的几声轻响,引起了殿内众人的警觉,就连那些技师和伙计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楞在当场,四下里张望不断。
而在两侧厢楼上的家丁护卫们,也个个神情紧张,紧抓着各自手里的刀枪,纷纷冲出厢楼,打算一探究竟。
“呲!呲!呲呲呲……”
一阵引信急速燃烧发出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猛然间,一处处浓稠的黑烟,瞬间升腾而起,殿内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个黑影闪身冲入。
“嗖!嗖!嗖!……”
浓密的黑色烟雾中,传来一阵弩箭飞射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刚才还井然有序印制假军票的大殿内,登时便乱作一团。
暗堂的行动队,因常常深入敌后刺探、绑架、暗杀,又或者是在张诚的控制区外行动,就算是在北路各地,他们所做也多是不能与外人言之事。
所以,弩箭、飞刀、毒烟等等暗器类,才是他们惯用的家伙,而如手铳、万人敌之类火器,往往因为其产生的爆响,太过惊人,他们虽也有配备,却很少使用。
除非是执行截击任务,又或是在无人的旷野中行动,他们才会无所顾忌的使用火器,就连大铳、二式铳、飞礞炮、虎蹲炮、臼炮等等,他们都有配备。
为了支持暗堂这边的行动,张诚特令云州匠营那边,单独组建了一个研发组,专门针对暗堂行动队的需求,进行科研攻坚。
一声声惨叫,伴随着庞大身躯倒地的闷响,案桌被撞击后发出的声音,还有兵刃交击之声,已完全混杂在一起,宛如一场夺命的交响乐演奏似的。
毒烟快速弥漫,一股股刺目呛鼻的浓烟飘散开来,大殿内的许多人,如护卫、管家、技师、伙计们,个个咳嗽不止,双目晕眩,不辩东西。
他们胡乱抓起身边的任何物品,向四周乱挥乱舞,就连那些家丁也是如此,慌乱之下,也不辨敌友,手中钢刀一阵乱砍,不知伤了多少自己人。
“有人潜入……”
“快……快……报老爷……搬救兵……”
“……放铳……快放铳……”
许多人都在大声尖叫,就连殿内供奉着的关公像,似乎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黑烟中,不时闪现出一个个包着红头巾的怪物,完全看不起他们的面目,仿佛地狱里出来的红头魔鬼一般。
他们在射过弩箭后,手中便全都换成了各式短兵,有钢刀、铁鞭、铁锤、短斧、短枪等等,唯独“夺命菩萨”杜奇最为特别,他手中却是一根长约五尺的粗木棒。
可别小看他手中这根木棒,其威力丝毫不亚于刀枪鞭斧,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只打敌人的关节、咽喉、脑袋等要害,一击制敌。
“砰!”
一声爆响传出,原是一个倒地未死的鸟铳手,拼尽最后一口气,燃放了手中的鸟铳,不过,其也只是放铳示警而已。
他连举铳瞄准的气力都没有了,放过这一铳后,他也就耗光了最后一丝生气,宛如油尽灯枯般,萎靡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
不过,此时大殿内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他这一铳虽然给外间报了讯,却也于事无补矣,混乱中,毒烟滚滚,殿中人顷刻间便被杀戮殆尽,只余下那几个管事与技师,还有一口活气。
“都给老子规矩点,稍有反抗,立即砍了!”杜奇沉声喝令。
“喏。”
众人也是轻声唱喏,取出牛筋制成的绳索,将几人捆了个结实。
候名立冷峻的眼神快速扫视殿内,冰冷地语气说道:“仔细查下,不留一个活口,别忘了补刀。”
他转过身对杜奇道:“菩萨,人就交给你押送出城,还有制假的模版和那几箱假票子,都给老子带走。”
“喏。猴爷,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料理好一切,别忘了一把火点了这个鬼地方。”
“喏。”
寂静的黑夜里,晋商会馆忽然间火光烛天。
前、中、后三进院落,尽皆笼罩在腾腾烟火之间,更不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惊得忻口寨中无数人醒来,纷纷推窗观望不已。
随即,便有无数人提桶端盆冲了出来,试图扑灭晋商会馆内的大火。
然这一场大火,乃是有意为之,晋商会馆内许多地方都被撒上了硫磺、硝石诸物,火势腾空而起,在夜风的助力下,几乎照亮了半个忻口,又岂是人力所能扑灭之?
就在这时,整个忻口寨的人们都被会馆内的大火所吸引,竟无一人注意到,街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