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仓廪。
且小白山上,还有大境门不远处的太平山上,也颇多他等塌房,据我所知,这些塌房内藏着众多粮米、布绢、绵花、茶叶等商货,甚至还有许多的盐巴、铁料等禁货。
辽东一战,奴贼大亏,粮草、军械损失最大,而今在这些塌房内的商货,看来便是山右奸商应奴贼之请,准备运往辽东,用以资敌……”
副将徐进勇冷哼一声,嘴角上咧,出言道:“将士们在前方浴血,这帮奸商却在后方与敌相勾结,通奴卖国,真是可恨啊……可恨……”
“死有余辜……”
吴志忠也说了一句十分肯定的话语,便又举起千里镜,向北面不远处的张家口堡那边看去。
虽然在临来之前,军情处早已将张家口的情报告知,不过观看文书地图,总没有实地亲眼目睹来得了然精确。
一路过来,昼伏夜出,沿途火路墩波澜不惊,或许,对那些墩军而言,他们重点防患的只是北地鞑虏。
而对于南边镇城方向,一直被视为自家内地,自然不会做过多防范,除非有鞑虏内犯的警情之际,才会有所观察。
毕竟对那些墩军小兵来讲,他们只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就算此前上官传下令来,要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密监视周边一切动向。
可勇毅军在夜色掩护下行军,就算数千兵马的调动,沿途各处墩台也几乎完全没有发觉。
其实就算他们有所察觉,又能如何?
如此规模的官军调动,又岂是他们能够知晓的?
既是觉得有些异样,自然也是派出快马向上官禀报,又怎敢轻易燃起狼烟与篝火,若是他们误放了狼烟信报,最后倒霉的也还是他们自己。
何况,便是他们被惊动后派出了信使,又能如何,勇毅军的精锐夜不收哨骑,早就在各处关键路口布防,必然将之全部拦截。
每年春秋两季,各有一个互市边贸的黄金时间,春季会有大量茶叶、布匹,甚至违禁的盐巴、铁料等等,都很适合在春季交易。
而秋季的大宗商品则是粮谷,当然也有大量的秋茶,以及其他如布匹、盐巴、铁料等等商货,其规模更大于春季互市。
吴志忠从千里镜中望去,清水河西岸的张家口堡,不论东门或是南门的瓮城、关城,都是一座座店铺和货栈、仓廪,显示此地商业非常繁华,且出货量也是十分巨大。
终大明一朝,举国上下,较大的商业城市也有三十余个,其中只山西一省就占太原、平阳、蒲州三处地方,更有泽州、潞安富豪甲天下,因此而有“非数十万不敢称富”之说。
而宣府镇的张家口堡,因是边塞商贸走私的重心之一,其繁华程度并不输于平阳、蒲州等处大城。
眼下,晨起的堡子里内外一片祥和安定的气氛,内里某些人,竟是丝毫不知将要大祸临头!
透过千里镜看到了张家口的真情实景,再仔细看过地图,吴志忠招集营中副将、千总官与参赞共议军事。
看前方清水河上有一座浮桥,直通向张家口南面的承恩门,河水不宽也不算深,无论骑兵还是步卒,都可涉水而过,不过吴志忠却不会有桥不走,而要涉水过河。
初春时节,虽天气已经转暖,然凌晨时候的河水,却依然冰冷刺骨。
依事前谋定之方略,他迅速吩咐道:“堡内未作防范,此乃天助我威远营将士,在此建功。李长胜,你领羽林骑甲总率先突进堡内,一路直驱东门,一路夺取魁星阁,余者将各处关键路口封锁起来。
除我威远营将士外,任何人不得通过,强行闯关者,一律就地格杀!”
李长胜沉声接令:“喏。”
“严宽,你领步兵左营随后入城,负责查抄山右奸商宅院、商号和各处仓廪库房,但有阻拦,无论城中守军,还是各家的家丁护卫,一律当场格杀!”
严宽接令道:“喏。”
“余尚可,你领炮车左部最后进城,协助严宽查抄各处奸商仓廪库房,加强对堡内的封锁,同时控制守备衙署,守备高进忠早就与奸商穿一条裤子,其反抗必然十分激烈,你部炮车无须顾及,给我照直轰他娘的,便是。”
“喏!”
吴志忠眼神转过,看向羽林骑乙总的把总左清河,对他说道:“清河,你领乙总越过张家口堡,直扑来远堡,若是能一鼓而下,那是最好不过。
若是不能突破,不要急着强攻,待这边事了,大军压上,再作决断。”
“喏!”
“刘守约、侯士新,你们两部辎车将士,分别前往小白山与太平山两处,将奸商在那边的仓库,悉数控制住。
为了避免奸商狗急跳墙,起了烧仓毁货的心思,你们要派出军士急行而进,留少数将士押车即可。”
“喏。”
吴志忠扫视众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