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他又道:“你就在这里写书子,写好后,立刻派人送去,不要再行迟疑啦。”
史进忠见事已至此,自己已在罄中,生死之事,命悬一线,哪里还敢再顾及妻舅赖天禄、赖天寿如何?
他强自镇定,伏案疾书,因心中慌乱,竟连写两篇都被他撕毁,似乎觉得有些话说得不太恰当,过了好一会儿,才写完一封书信。
吴志忠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夸赞道:“不错,就是这个味。你按本将吩咐,只言本将无令,擅自率军攻打张家口,你集兵固守,怕不能久持,特请他们二人率兵前来解救。”
“来,照着这封给赖天禄的信,再抄写一封给赖天寿的求援信吧。”
很快,两封书信便全部写好,吴志忠又仔细看过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叫人封好信封,交给一旁的中军官张金泰。
张金泰心领神会,也不多言,接过书信,便大步行出门楼外安排人送信去了。
吴志忠看着忐忑不安的史进忠,笑着说道:“史守备,今日立下大功一件,永宁伯必有封赏。”
他转过头又吩咐道:“来呀,摆上酒菜,咱要为史守备压压惊。”
酒过三巡后,中军官张金泰回返门楼内,他来到吴志忠身边耳语了几句,便即退到一旁,无巧不巧,他所处的位置恰好在史进忠的侧后方位。
“史守备,本将也就只能敬你这三杯酒,不会嫌少吧。”
“不……不会,吴将军尚有要务在身,职下能得将军敬酒三杯,已是万分荣幸嘞。”
“好。”
吴志忠坐在他的对面,继续说道:“这第一杯就是敬你‘识时务’,没有以卵击石,虽说堡子里那几百守卒,本将原就未当回事,但史守备此举,也为我省却了许多麻烦。”
“至于第二杯酒嘛,乃是敬你传书给赖家兄弟,能以身作饵,将他们诓出坚城之外,省去了我大军攻城之累,这可是大功一件。”
“吴将军,此言是何意思?不是说……”
史进忠正待起身,却被人从后面死死按住,他慌乱中回首相望,正是勇毅军威远营中军官张金泰,左手死按在他的肩上,右手腰刀也同一时间抵住了他的咽喉。
“吴将军,我……我可是真心相投啊……我愿意为吴将军效死……”
他满脸都是惊惶之色,口中也是语无伦次起来:“我是真心……将……将军……饶命……饶命啊……”
吴志忠并不理睬他的求饶,自顾自地继续道:“最后的这杯酒,却不是敬你,而是本将送你上路的‘断头酒’!”
史进忠一听这话,便如疯了一般,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顶开身前的案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那里。
“我愿将……将全部家财……都……献……献给吴将军……饶命……饶了我吧……饶我……饶我一条狗命吧……”
“不行。”
吴志忠站起身来,接着道:“我也知道你是真心投靠,然张家口之所在,太过重要,若是不流血,又如何能将其稳稳掌在手中呢?”
“所以别无他法,只有借史守备你的项上人头一用了。”
…………
对于张家口堡内的军民百姓来说,今日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勇毅军就顺利接管了堡城内外,而负责守城的军卒却是一个不见,偶有一二人露面,那也是在为查抄奸商的勇毅军带路。
铁蹄轰隆中,许多商贾居民尽皆扒着门窗缝隙,惊恐万状地向外张望不已。
他们看着大队大队的勇毅军将士,从街头行来,队伍严整而进,铁蹄击打在青石板大街上,一片整齐的轰鸣,响彻云天。
操练有素的军队,在行进之时,会给人以极其强大的压迫感,特别这些勇毅军战士,他们青一色的壮健汉子,即使步兵也大半披甲,一水的帽儿盔与铁臂手,那压迫力就更是惊人。
他们一队队一列列沿街行进,既有长枪兵,也有刀盾兵,更有近一半的火铳兵,一杆杆精良火铳就背在他们背后。
随着他们的行进,整座张家口堡城也慢慢安静下来,能够入耳的,似乎只有整齐的蹄声洪流,数千人的大军,竟无一丝杂音。
在行进的队伍之中,却有一个个手拿大铁喇叭的军士,都是选的军中大嗓门战士,只听他们高声叫道:“奉命,永宁伯麾下,勇毅军威远营将士,捉拿通奴卖国之奸商……”
“自现时起,全城戒严!”
“通令,不得在街市逗留,不得聚众,不得攻击官军,不得持械上街,违者格杀勿论!”
“勇毅军仁义之师,军纪严明,素无扰民之举,军民百姓无须惊慌!”
随着大军不断开进堡内,告示宣扬之声不断响起,张家口堡内的百姓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进城的这些兵大爷果真是有目的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