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镇总兵署。
副总兵郭英贤不待张诚说话,便又接着道:“爵帅,咱是个粗人,看家护院的事,自然问题不大,可还有诸般事务,需要处理,可否再留一二位,陪咱老郭一同留守宣府。”
“郭副帅所言,不无道理。”
张诚点首沉思,片刻后,才开口道:“这样吧,吴志忠如今还在张家口,就把他也留下来,帮着你佐理讲武堂搬迁与各处营房建设诸事。”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参赞刘敏慎,道:“刘敏慎,你也留下吧,协助郭副帅处理帅府日常事务。”
刘敏慎闻言一愣,他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永宁伯摆手说道:“不要讲啦,我知你有意随军效力,然本伯麾下众人,惟你一人,久历官场,熟知政务。
而今,帅府这边各种事务,也需要人来打理,郭副帅震慑宵小之辈,志忠专司商社、讲武堂搬迁与军营建设诸事,这帅府政务就得由你来担着啦。”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对刘敏慎的重用之意,已是十分明显,他也不好再做推辞,当下便抱拳道:“敏慎领命。”
张诚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本伯临行前,会以防备奴贼报复为由,调林登猷副总兵去东路分守,他的协营也会随之前往。
如此,镇城这边就只郭副帅一人协守,也便于发号施令,居中坐镇,无人可以掣肘与你。”
郭英贤点了点头,虽不是十分情愿,但也无法再作推脱。
这时,永宁伯张诚又对众人说道:“赖天禄、赖天寿伏诛后,上北路、中路分守参将暂时出缺,本伯已向朝廷举荐刘广武出任上北路分守参将,另荐刘忠石为中路分守参将。”
刘广武闻言一愣,他本已有退休之念,猛然间,忽闻张诚竟举荐自己再次出任分守参将,大感意外,可张诚接下来的话却使他恍然大悟。
“你的奇兵营留在镇城,整训操练,另调威远营步军一部、战车一部,随你出守上北路。”
刘广武如何听不懂这话中之意,张诚只是借用了他的参将身份,而实际上还是以勇毅军出镇上北路,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表示,开始接纳他为勇毅军体系的一员了。
只听张诚接着又道:“威远营步军一部、战车一部,随主将吴志忠留守宣府。余下羽林、虎卫两部骑兵,及辎车三部,由副将林芳平、徐进勇率领,随本伯出战豫省剿贼。”
“还有标营副将何振雄,也率标营骑兵一部,随我出战豫省。”
“魏知策,你的腾蛇营,三日后,自镇城开拔,经大同、山西直入豫北,先与陈忠、张国栋他们汇合,等候本伯号令。”
“明日,本伯见过王德化后,便即出发,前往京师觐见陛下。”
看着堂内众人,张诚继续说道:“贺飚、王元景、刘承祖、孙时相、胡以温几人,随本伯出战,余者留驻镇城,为我守好这点家底。”
众人纷纷接令,郭英贤翻着一双大眼,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眼色中满是遗憾。
…………
四月初五日,怀来卫城。
“大帅,您可不能偏心啊。这次出兵河南,说啥也要把咱带上嘞,这弟兄们都憋坏了,一个个哭着喊着要回河南老家杀贼呢!”
勇毅军玄武营主将李际遇,拦在永宁伯张诚马前,苦苦哀求,死活不让张诚离去。
“际遇,你受抚前虽为贼寇,然本伯对你那可一视同仁,从未曾轻看与你,就说今次玄武营留驻东路,那更是本伯对你信任,怎个到你那里就成了本伯偏心呢?”
面对张诚的质问,李际遇的脸上可是写满了委屈,他拽着张诚战马缰绳,求告道:“大帅,咱李际遇虽曾为贼,那是没有遇到大帅,自打登封一战,败在大帅手上,咱就已心服口服。
不止咱一个,整个玄武营又有哪个不是这般心思,大帅您不能寒了将士们的拳拳之心啊!”
“我看,是不能寒了你李际遇的心吧。”
张诚看着李际遇,道:“宣府,尤其是这北路与东路,乃我勇毅军之根基所在,如今,全权交付给你李际遇,还不知我的心意嘛?”
说完这番话,他又看了眼战马前跪成一片的玄武营官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等这般想要杀回河南,我便随了你等之意。”
他策骑在自己的碧骢驹上,对李际遇等人沉声说道:“不过,东路刚刚清丈田亩,坊间颇有怨言,你玄武营戍守之责,亦不可轻忽。”
张诚大声喝问:“营副苟长生何在?”
只见李际遇身后跪着的一员战将,抬头抱拳喝道:“苟长生,到。”
“嗯。”
张诚注视着他,道:“本伯命你,率玄武营中部、右部,留守东路,分驻保安、延庆二州,以震慑宵小。”
“末将领命。”
“东路地方上的事务,你要多与严指挥使交流,兵事由你决断,政事要听他的。懂吗?”
“喏。末将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