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火气比较大的弘治皇帝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看,有本,他朱厚照有什么本可奏的。
再说了,朝会这种场合,你就是有什么本就不能等着,非要这个节骨眼送来?
小太监咽咽口水,继续说到:“陛下,通政司的官员说,是东宫的三位师傅送来的,上面,还,还加盖了东宫印玺。”
朝堂哗然,老神在在捋着胡子的刘健也是手中失了分寸,猛地一拽,落下几根胡须。
弘治皇帝也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东宫属官送到通政司,加盖了东宫印玺,这是走了法定程序啊。
太子一旦开了议论,左右春坊和詹事参与其中,一旦交给有司,有司即刻要有所行动,要不然的话,就是大不敬之罪啊。
弘治皇帝看了眼萧敬,萧敬即刻上前公布去过奏章,在朝堂上念了起来。
一句话,东宫以为,何鼎一事,事态不明,当给百官,天下一个交代。
弘治皇帝愣了愣,被周经一句“太子英明”扯了回来,眨眼间被怒火席卷,绣袍中的手微微颤抖。
朱厚照这个小畜生,这是在逼朕啊,逼朕做出决断,本来可以在拖上些日子倒也没有什么,可如此一来,绝无拖下去的可能。
弘治皇帝很清楚,一旦自己继续用这招,百官不答应还是其次最为重要的是,这是太子第一次论政,若是没了下文,这对太子的声誉损害极大,甚至还会传出皇家父子失和的流言。
更何况这样一来,就是本来没有参与其中的官员也会主动关注这件事,弘治皇帝甚至可以想到这件事就会成为朝堂头号大事。
萧敬看着面色如常却不住微颤抖手,就知道陛下这是气坏了,太子,还真是猛啊。
乖乖,萧敬想过很多太子可能采取的办法,可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直接赤胳膊上朕,给陛下打起对台了。
刘健当即跪下:“臣刘健,请陛下彻查此事。”
很快,朝堂上纷纷跪倒一片,都是请弘治皇帝彻查此事。
弘治皇帝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弘治皇帝半天才开口:“朕知道了,过些日子朕定然会给内外一个交代。
还有,从今日起,寿宁侯,建昌伯不得入宫,就在府中好好待着,直到此事了结以后再说。”
张家兄弟两人顿时惶恐不已,这是圈禁啊,可还没等两人来的及说些什么,弘治皇帝就已经退朝。
回到暖阁中的弘治皇帝再也忍不住怒火,咆哮到:“去,将朱厚照给朕传来,去,朕要问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一向好脾气的弘治皇帝头一次如此动怒,大动肝火,让暖阁中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就是萧敬也捏了把汗。
萧敬一刻也不敢耽误去寻了朱厚照,朱厚照早就等待多时了。
路上,萧敬告诉了朱厚照发生的事情,还有陛下的雷霆之怒。
萧敬苦口婆心的劝到:“殿下,听老奴一句劝,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待会见了陛下,就当老奴求求你,给陛下认个错,万万不可再让陛下动怒了。”
朱厚照心里倒是毫不意外,别看父皇恨不得要剥了自己的皮,可在孰轻孰重之上,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一边。
这是要拿张家兄弟俩的人头给自己立威啊。
萧敬见朱厚照乐的都笑了,以为这是吓傻了,宽慰到:“殿下,话虽这么说,但陛下还是向着殿下的,殿下把心放在肚子里,待会见了陛下,先认错,陛下一心软,不就过去了。”
朱厚照摇摇头,“无事,萧伴伴,有劳你费心了。”
到了暖阁,萧敬先是蹑手蹑脚进去禀告,朱厚照在外面只听得一声怒吼:“让他滚进来,今天朕要让他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要不然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
接着就是萧敬慌张的喊着:“陛下,陛下,使不得啊,使不得啊,殿下年纪还小,万一伤了殿下的身子骨,可不得了啊……”
等朱厚照进去时,殿内只留下了个萧敬,弘治皇帝手里拿着软鞭,看着架势,是要给朱厚照松一松筋骨了。
朱厚照探头探脑:“父皇,你今天火气有些大啊,伤肝的,要不父皇先消消火,待会儿臣等你火气小了再来?”
说罢,朱厚照做势就要开溜。
“逆子,你今日要是敢跑,你看着朕今日打不死你,打死了也好过些安生日子,滚进来。”
朱厚照灰溜溜进来以后,弘治皇帝气的拿着软鞭的手不住抖着。
“你今日是要干嘛,要造反吗?怎么,你老子我还没有死呢,轮的到你收买人心?”
朱厚照实诚的摇摇头:“儿臣绝无此心,就算儿臣什么都不做,儿臣是太子,是嫡长子,父皇就这么一个儿子,儿臣做皇帝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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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突然一副见了鬼:“父皇,你该不会,不会在外面给我添了个弟弟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