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朝会,弘治皇帝一扫几日前的阴霾,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让百官吓了一跳,前几日陛下又是罢朝,要么就是朝会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怎么一夜之间就翻了个样了。
刘健,谢迁这样的老狐狸嗅出了气味,看来是太子寻到了,陛下这是安了心才会如此啊。
这下子,就是刘健几人也都长舒一口气,这几日,他们的压力也很大的,这些个给事中,御史,就跟闻到了什么一样,一个个的争着纷纷上书,要给太子讲学,内阁实在是压不住了,转给司礼监,司礼监又压,都是苦不堪言。
不过还好,看陛下今日的样子,可算是把这给熬过去了。
下了朝,宫里传来旨意,说是诏见内阁。
弘治皇帝知道太子出现在南京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回北京,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倒不如先发制人。
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刚刚见礼,弘治皇帝就抛出了消息,太子,在南京找到了,现在正在返京。
刘健三人立刻明白过来,陛下这是要先和内阁达成一致,想必那个时候,有内阁,司礼监压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说到底,太子年纪太小,性子洒脱的有些过了,尤其是日后登基,太子声誉尤为重要,宫里和内阁都要为太子的声誉考虑,都得想办法让给太子开脱。
内阁是百官和宫里的桥梁,刘健更是作为首辅,百官之长,有些事情,皇帝不好做,但并不意味着刘健做不成。
君臣相互十几年,刘健自然愿意为陛下解围,“陛下,老臣敢问,殿下私自前往南京可是得了旨意?是有要事?”
刘健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内阁可以给百官解释,甚至顶雷,但是总得有个理由吧,要不然也不好堵住悠悠众口啊。
最好这个由头来自陛下,毕竟,陛下驾驭群臣多年,就是做了有了什么出格的事,也好过太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弘治皇帝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半天,半天憋出一句:“朕,朕,对,秀荣害了病,太子担心秀荣的身子,朕,朕心急如焚,这才让太子私自去南京求医。”
此话一出,弘治皇帝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自己都不信。
逆子,朕为了你,脸面都不要了。
刘健脸色一抽,谢迁,李东阳面色也不好了,陛下这个说辞还真是……
陛下还是太过圣君了,连找个说辞都这么,非同一般。
不过不重要,刘健,李东阳,谢迁也不远拆穿,有就行了,就是个借口,不重要。
刘健故意咳嗦一下,真诚的说到:“既然殿下是念及骨肉亲情,这才出此下策,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但殿下那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在如此了。”
这次姑且信了,但不能再有下次了,要不然,也不能回回顶雷开脱吧。
弘治皇帝也是点头,不能再有下次了,再有下次,自己这心怕都是受不了了。
有这样不省心的儿子,自己迟早要早驾崩几年。
这时,突然有声音带着哭音,急得都变声了,在外面大喊:“陛下,陛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病倒了。”
众人都是大惊,大内之中,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谁敢如此放肆。
弘治皇帝有些狐疑,看了眼萧敬。
萧敬也是一头雾水,弘治皇帝看萧敬这个模样,就知道这不是萧敬安排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眼前一亮,呦,低估陛下了,陛下这做戏做的还挺全套的。
好,好的很,陛下做的越全套,自己不就更好说了。
三人对视一眼,得好好配合陛下把戏演下去。
弘治皇帝强忍着心中不安,让人进来答话。
来的太监弘治皇帝倒是有些印象,这不是司礼监的太监,是坤宁宫的太监。
弘治皇帝不安的感觉更甚,言语不由的严厉起来:“你说公主怎么了,快,如实说来。”
小太监哭哭啼啼的说起来来龙去脉。
今日公主殿下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来还好好的,却是转瞬之间,本来还好好的公主殿下,确实面色通红起来,摸得直烫手,一头栽倒在榻上。
弘治皇帝听完,面如土色:“太医呢,太医院的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支支吾吾说到,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弘治皇帝现在一刻也不能等了,也不顾刘健等人,只是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般的往后宫赶去,慌乱间冠冕落地都不知,萧敬捧着冠冕,急急忙忙跟在后面,生怕出了什么事。
刘健三人不知所措,谢迁小心翼翼说到:“刘公,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莫不是公主殿下……”
刘健面色严肃起来:“恐怕公主殿下突然病危,陛下才会如此慌乱啊。
陛下至此一女,怕是,怕是不会是什么小疾啊。”
三人想到了弘治九年薨了的蔚悼王,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