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摇摇晃晃来到榻前,泪水把眼睛模糊,再也不复天子气度仪容,哭嚎道:“秀荣,朕的秀荣啊………”
一声哀嚎,吓得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如临大难,一个个忙不迭的跪倒在地。
张皇后一脸惊讶,“陛下这是怎么了,秀荣的高热降下来了,陛下怎么还这般模样。”
啥?
弘治皇帝嚎到一半卡住了,眼里还带着泪水,却是一脸懵逼。
朱厚照一下子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的窜到榻前,伸手一摸,乐了:“降了,降了,真的降下来了,母后,这等大好事,你刚刚哭些什么,凉了,凉了,我儿臣还以为是妹子凉了,刚刚可是吓死儿臣了。”
朱厚照这倒是没有说话,刚刚真是差点吓死自己了。
张皇后瞪了朱厚照一眼,“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再胡说,母后可是生气了,母后这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朱厚照在一旁嘿嘿直笑,假模假样的呸呸两下。
看着朱厚照还能这般没心没肺的插科打诨起来,弘治皇帝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弘治皇帝也上前摸了摸额头,虽是依旧有些烫手,但是比起之前那般滚烫不知好了多少。
弘治皇帝眼里闪过惊喜,嘴角再也止不住的上扬,“真的凉了,真的凉了,祖母,祖母,你看秀荣真的凉了……”
朱厚照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但也不敢多嘴,自己要是在哔哔,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太皇太后也颤颤巍巍起来,朱厚照立马跑过去扶着,还乐呵呵的给老太太说:“曾祖母,慢些,慢些,妹子的烧退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别走的急了,哪里摔了,到时候父皇又是哭哭啼啼的。”
弘治皇帝一听,脸色一黑,等朱厚照走到跟前,狠狠拍了朱厚照的后脑勺,“逆子,子不言父之过,朕也是你能说的。”
这一下打的,朱厚照故意呲牙咧嘴。
萧敬悄咪咪的抬头,气氛陡然轻松起来,尤其是陛下那一下,更是殿内隐隐约约有了欢快的气氛。
要知道,陛下揍太子,可是宫里的一个风向标啊。
这一揍,萧敬看得出,公主殿下这命,怕是救回来了。
太皇太后懒得管这对父子俩,一门心思扑在这个嫡亲的曾孙女身上,摸了好几次,眼看着脸蛋上的通红消去大半,这才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转过头,有些不满:“皇帝,还不快让大夫来看,耽误了病,你等的起,秀荣可等不起。”
弘治皇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高兴过了头,连忙让汪机看诊。
汪机搭完脉以后,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撼,“回陛下,娘娘,公主殿下高热以退了大半,已无性命之忧,等完全退下,再容等草民在抓几副药,公主殿下定会痊愈,与平日无恙。”
整个殿内所有人都喜笑颜开,朱厚照更是哈哈大笑,大呼“牛逼”,弘治皇帝也是难以自制的大笑起来。
弘治皇帝让汪机去开药,萧敬亲自在一旁侍候着,拿了方子就出去抓药,煎药。
殿内中传来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的大笑,吓得外面的人脸都绿了,刘文泰更是想到了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陛下和殿下,莫不是一时间太过伤心,失心疯了……
吱的一声,殿门打开,只见得萧敬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刘文泰立刻换上一脸悲痛,上前说到:“萧公公,陛下无事吧,人各有命,公主,公主殿下,是下官无能啊,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因情伤身啊。”
“等会儿,刘太医,你这是说什么”,萧敬冷笑不止,你个废物点心,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谁给你说公主殿下怎么了,这种事你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也敢乱嚼舌根子?
幸亏不是宫里的,要不然,咱家非的拔了舌头不成。
咱家就告诉你,公主殿下已经退了高烧,汪神医这一副药下去啊,可是给陛下打了包票,药到病除。
好了好了,咱家不和你多说了,咱家还要给公主殿下抓药,煎药呢。”
萧敬故意咬重神医两字,乐呵呵的看着刘文泰脸色涨成猪肝色。
萧敬撂下两眼无神的刘文泰,喜滋滋的去了太医院,如此马屁自然是只有自己能拍,其余的人,这等马屁,你也配?
刘文泰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堂堂太医院的院判,被赞誉为国手的自己,医术居然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都比不得,搁谁,谁都受不了啊。
大半个时辰以后,萧敬亲自送来一碗汤药,张皇后小心地一勺勺,好半天才喂了下去。
弘治皇帝看着萧敬袍子上还粘着些灰,问道:“萧敬,你亲自去看的?”
“是,陛下。”
弘治皇帝一股暖流涌过心疼,“这等事情何须你一个司礼监的掌印去做,让太医院去做就可了。”
“陛下,老奴看着陛下,娘娘,殿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