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懒得再理,悠悠想了想,条理分明说到:“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是信任咱们这些祖上跟着太祖太宗打天下的老人,这才有了好事处处带上你我,我等要有自知之明。
传令下去,每五十人分成一队,沿着官道巡视,每到一处,要告知百姓,陛下和太子为他们寻了活路,去山西,去京师都能让一家老小吃饱。
陛下和太子绝不会坐视不理,不管他们的死活,一路上都有粥棚,一定要让百姓知道,只要往前走就有活路。
还有,路上一旦遇见不法之事,一律杀无赦,绝不可姑息,你等可是听清了?”
“是”,马背上的众人齐声低喝。
张懋满意的点点头,转过来看见一副呆头呆脑样子的朱辅,气不打一处来,“过来,老夫也要给殿下上书,看来拨下来的粮食还远远不够,得让殿下知道。
你还站那做甚,过来和老夫一起联名上书啊。”
张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着要不是老朱的儿子,自己怎么也犯不上管他。
很快,一封奏章写好,加急发往京师。
东厂的粮价一日一报,萧敬亲自把章子递交给朱厚照,如今粮价飞涨,已是到了四十两银子一石的惊恐地步。
而且,东厂也带来了个更不好的消息,如今京师也隐隐约约出现了粮荒的苗头,大多数百姓即是无力购粮,也无人再卖粮。
萧敬哪怕在不懂经济,也明白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兆头啊。
一旦京师要是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啊。
萧敬衡量半天,开口道:“殿下,奴婢以为,此事,还是要让陛下做主啊。”
这事,看起来可不是监国能做的了主的了。
朱厚照倒是不慌不忙:“不急,再等等,时候未到,再等等看,还有什么奏章没有送到,就凭这些,还不够。”
萧敬直吞口水,急得团团转,这等大事还不够,真不知殿下还等什么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日,朱厚照看了两封奏章,看完以后,拍手叫好,大呼:“时机已到,时机已到。”
说罢,朱厚照就要去面见弘治皇帝。
萧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迷迷糊糊跟着朱厚照来面见弘治皇帝了。
弘治皇帝面前,摆着三份奏章。
只是弘治皇帝不知道,这奏章的顺序,朱厚照还专门做了调整。
第一份,乃是英国公和成国公的奏章,交代了在河南的所见所闻,大旱惨不忍睹,百姓流离失所,当然,同时也是向京师求粮的。
弘治皇帝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感慨百姓悲苦,实际上可以说,这样的奏章他几乎年年都见。
户部刚刚拨出去的粮食估计再过几日怕是就要一干二净了。
第二份,就是东厂的奏章。
这一份奏章倒是让弘治皇帝面色稍稍一紧,但也在预料之中,粮荒,已经开始从河南蔓延开了。
看起来,南边的漕粮不能再拖了。
第三份,就是漕运总督与漕运总兵联名表罪,漕船出南通州不久,就得到消息,大旱之下,运河周边百姓竟是铤而走险,私挖运河,引水灌田,导致水位骤减,漕船无法同行,只得搁置下了,至少要耽误数天,就是再快,也得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抵达北通州。
弘治皇帝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慌张。
刚刚还指望着的漕粮,如今眨眼就成了空。
更为可怕的是,没了粮食,天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一向斯文的弘治皇帝破口大骂:“陈泰误国,陈泰误国,枉朕委以重任,他就是这么做事的,啊………”
陈泰,乃是弘治皇帝亲手提拔的,弘治皇帝觉得此人品行端正,做事干练,倒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才破格提拔做了这二品大员漕运总督。
可如今,就是这个弘治皇帝寄予厚望的陈泰,竟是这般无用,耽误了如此的大事啊。
萧敬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弘治皇帝像是想起些什么,目光如炬:“萧敬,把消息封锁起来,决不能让外人得知,听到了吗?”
还没等萧敬回话,朱厚照却是摇摇头,出言说到:“来不及了,父皇,恐怕现在整个京师都知道了此事,漕粮一时半会是到不了了。”
弘治皇帝脚下一软,幸亏朱厚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把弘治皇帝搀扶坐下。
看着弘治皇帝这般样子,朱厚照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父皇放心,此事,儿臣早就禀告过父皇,福祸相依,谁又能说这事偏偏就是件坏事呢。”
弘治皇帝坐在椅上回忆起来什么,讶然不已,有些结巴:“太子,你,你是怎么………”
他想问,太子是怎么知道漕粮不会准时到达京师的。
朱厚照却是拿起第三份奏章,“这些人以为拿到了聚宝盆,殊不知,这才是催命符啊。
父皇放心,至多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