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好了,朕知道,萧敬你这是好心为牟斌说话,只是此事,实在是令朕不满,锦衣卫,也的确好好要整顿整顿。
对了,你的东厂,要引以为戒,不可如锦衣卫那般。”
“是,陛下。”
朱厚照傻了,不是,爹,你从哪看见,萧敬这是在给牟斌说好话啊。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他闭眼睛,脸露出了几许痛苦之色,口里则道:“下旨,至锦衣卫,命诏狱立即放人,礼部右侍郎程敏政,罢官还家。
贡生徐经,削除仕籍,发充县衙小吏使用,终身不得科举。”
“是”。
弘治皇帝虽是不忍,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朝廷没有错,可若真的将错怪在了程敏政,徐经身,弘治皇帝却又是于心不忍。
若是换作太祖太宗那样的,只是两颗人头而已,比起朝廷的脸面来说,恐怕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可宽宥的弘治皇帝,自是做不出来这等的事的。
既然这样,那就折中,从轻发落。
二人虽是有些委屈,但案子,是万万不能翻的。
命,还是可以留下的。
再说了,这样的处罚,也不轻了,足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萧敬正要下去,朱厚照却是突然开口:“且慢。”
弘治皇帝有些不满的看着朱厚照,“怎么,徐经的命已经保住了,你还想做什么?”
朱厚照开口说到:“儿臣还有几句话想要告诉父皇。
父皇的做法,对徐经,程敏政来说,的确是天恩浩荡了。
儿臣觉得,对徐经来说,断了他的科举之路,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就算今日的不是徐经,换作任何一人,都是要到昭狱里走一遭的。
儿臣觉得,事情的根源,终究还是在程敏政身啊。
再说了,父皇若是真的如此,父皇,当真能心安?”
萧敬听到这,背心直冒凉气,只觉得太子这次,实在是有些,口无遮拦了。
弘治皇帝哪里不知,内心深处,他也清楚,徐经也只不过是受的是无妄之灾罢了。
可是,这刺被朱厚照挑出来,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弘治皇帝语气冷了下来,“那你希望朕如何?
让天下人知道,朕犯了错,弄出一场闹剧,朕不是个圣明天子?
朕这次错了,那下一次呢,其余的圣旨会不会错,是不是也要遭人非议质疑?
难不成,朕还要下个罪己诏,去太庙告祭祖宗不成?
太子,你记住,为君者,可以后悔,但不能错。”
越往后,弘治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些,“若是真的想要补偿二人,日后,私下里赐些赏赐就可,给他一世富贵平安就可。”
话说到这,朱厚照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好祭出大招,“儿臣要事要禀告父皇,还请萧伴伴………”
弘治皇帝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已经留住了徐经的命,为啥朱厚照还是穷追猛打,还是不肯跳过去。
要是换作别人,弘治皇帝早就不满到极点了,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
“萧敬,你先下去吧。”
“是”。
“萧敬心思酸溜溜的,虽是早就知道,可还是有些失落啊。
自己割了宝贝,进宫伺候的陛下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人家父子啊。
有事,自己就要出去啊。
等萧敬出去以后,弘治皇帝有些不高兴,“说罢,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萧敬在外面呆了不到一刻,就听见殿门一响,殿下探出脑袋,说是陛下找他。
萧敬进了殿,只见得朱厚照满面春光,弘治皇帝瞪了他一眼,朱厚照立马蔫巴巴的收了下去。
弘治皇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萧敬,程敏政的旨意,不变,至于徐经,削除士籍改为废除功名,听明白了吗?”
“是,奴婢知道了”。
萧敬心里翻江倒海,震撼的不能在震撼了。
削除士籍和废除功名,那可不是一个概念的。
削除士籍,也就是说,断了你科举的路,没了身份,你这辈子就甭想当官了。
可是若是只是废除功名的话,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就是你这次成绩作废了,下次再来吧。
不就是从头再考,徐经能中贡生的水平来看,接下来最多四五年的时间,就还有机会入仕啊。
朱厚照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啊,总算是从开除学籍变成了补考了,结局大不一样啊。
结果不赖,不赖。
萧敬终究还是觉得,父子就是好啊,哪怕是换作刘公,陛下可能都不会回心转意。
萧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