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主子,杨廷和杨大人求见。”
两兄弟对视一眼,朱厚照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微笑,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而朱厚炜的脸色却显得无比凝重,实权人物,内阁次辅杨廷和来了永王府,这无疑是对外释放出了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
内阁准备遵封正德皇帝的旨意,迎永王入紫禁城监国理政!
“去吧。”朱厚照摆了摆手道:“该你去面对这群老顽固的时候了。”
朱厚炜点点头,刚走到门口便又听到朱厚照说道:“炜弟,不是哥哥逃避,也不是哥哥不想承担起祖宗留给哥哥的责任,是因为哥哥知道自己做不了一个好皇帝,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永固,今后就要让弟弟你多操劳了。”
朱厚炜深吸一口气转身拱手道:“臣弟必不负皇兄重托,皇兄若有一日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想要重登宝阙,臣弟当即刻退位恭迎皇兄,即便皇兄再无意回銮,臣弟也愿立皇兄之子为太子,来日再掌社稷大宝!”
朱厚照闻言大笑道:“有炜弟这句话,皇兄这皇位让的不冤,去吧。”
朱厚炜走了,朱厚照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吴秋露道:“你很怕朕?”
“怕……不怕……”吴秋露的一颗心此时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朱厚照呵呵笑道:“朕若是让你伺寝,你可愿意?”
吴秋露抿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只是低着头。
“看来是不愿意了。”朱厚照怅然若失道:“这天底下敢拒绝朕的女人,朕还没遇到过,如果你是其他人家的女子,管你是出自寻常民户还是官宦权贵之门,朕若要得到你,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但是你不同,你是炜弟的女人,不同啊。”
“陛下,奴婢……”
朱厚照摆了摆手笑道:“你无需怕朕,朕刚才那么问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也无需放在心上,来,替朕斟酒。”
吴秋露替朱厚照斟满,紧崩着的心弦这一刻才略微松弛了下去。
“带杨大人去书房。”朱厚炜看了眼任阳吩咐道:“还有,去找几个曾经被陛下临幸过后又放出宫的女人,注意不要让有心人知道。”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书房内朱厚炜整装端坐,不一会的功夫杨廷和便被带进了书房,连忙施礼道:“下官杨廷和拜见永王。”
朱厚炜起身笑道:“杨阁老何须多礼,请坐。”
杨廷和应声坐下正色道:“王爷想必知道陛下于大婚之夜不知所踪之事,不知王爷对此有何看法?”
朱厚炜叹道:“不敢相瞒,皇兄在大婚之前便和本王深谈过一次,言语之中多有退避之意,本王力劝方才让皇兄打消这荒唐的念头,却没想到皇兄最后竟然还是走出了这么一步,让本王乃至太后都措手不及,本王以为皇兄并非无责任之心,只是性情如此才会行差踏错,本王若非因母后要赐婚寿宁候府,只怕此时已在回转湖州的路上,本王以为只要本王回转,皇兄没了指望,自然便会回銮,阁老无需担忧过甚。”
“这么说王爷知道陛下让王爷监国之事?”
“知道。”朱厚炜很是干脆的承认道:“但是本王不敢为之。”
杨廷和闻言点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厚炜笑道:“阁老言重了,此间只你我二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岂有不当说之言。”
“下官以为陛下此去乃筹谋已久,心意已决,想要陛下回銮只怕很难,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无陛下在朝理政,小事内阁尚能自专,可大事非君王难以决断,陛下离开之前曾留旨意于通政司,言明由王爷暂行监国事,下官此番前来便是恳请王爷入宫行监国之权!”
朱厚炜摆了摆手道:“非是本王推辞,实在是本王不能答应,如今皇兄下落不明,朝廷当以全力寻找皇兄回銮为宜,此时本王若是监国,岂不是让不明真相之人以为本王贪栈权位,本王乃先皇次子,亲封的永王,又有皇兄关爱,将本王分于湖州,此生能回京拜见一次母后已是侥幸,岂能入主龙庭,行监国之事?”
“王爷此言差矣!”杨廷和正色道:“王爷与陛下皆为先皇嫡子,按制嫡长子继承皇位,然陛下远行,国已无主,王爷身为嫡次子,自当勇挑重担,以不负先皇付社稷之托,更何况恕下官直言,当今圣上之所以能了无牵挂的去远游,也是因为王爷在京,知道王爷能担起监国重任,王爷岂能辜负陛下一片信重赤诚之心。”
“杨大人说的这些本王岂能不明白,只是……”
“王爷!”杨廷和很是不客气的直接打断朱厚炜的话头道:“王爷,您现在身上背负的可是社稷之重,更是寄托着万千大明百姓的厚望,若是您不愿监国,那往小了说您是抗陛下旨意,望大了说可是置朱家天下于不顾呐!”
朱厚炜无语,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监国就监国啊,总得来个三请三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