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喜武厌文,整日里舞刀弄枪,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手持丈八长枪,率领大军征战沙场,以此来恢复祖上驱逐蒙元,五征漠北的荣光。
而今上却比他皇兄考虑的要周全的多,刚刚监国什么事都没干,就整编三营,改组神策军,还将自己永王卫的兵打散后成为神策军中上层将领,牢牢的将军权把持在自己的手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上是想靠军队的力量迅速坐稳皇位,进而推行他的改革理念,而宗室很显然就是他挥出来的第一刀,而神策军十万精锐,就是他敢这么干的最大底气。
大明的弊政远远不止宗室一个,身为朱家子孙,却敢悍然对宗室动手,这说明今上行事已然毫无顾忌,那么今天他劈了宗室,下一刀又会挥到什么地方?
杨廷和很担心!
可杨廷和只是担心,大殿内的诸王都快绝望了。
谁的藩地举兵,就以谋逆之罪诛杀当地藩王,这算什么?
这是逼着诸王稳住藩地不能异动,否则人头落地的就是他们,而且诸王也算是彻底看出来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朱厚炜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而且极其心狠手辣。
朱厚炜能毫不客气的灭了宁藩还有数位郡王,可见他绝对能对在场的诸王下狠手,哪怕是杀鸡儆猴!
现在诸王身在京城,就是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
不反抗,不甘心,反抗或许就是找死!
“朕在房山县为诸位兴建府邸数百座,亲王府占地三百亩规制相同,郡王府占地两百亩,规制也一样,诸王可以将自己的家眷从各自藩地迁来,至于诸王在藩地的王府,朕会替你们留着,日后你们或者你们的子孙还有机会镇封各地,可一旦回到藩地的藩王依旧我行我素,以残虐百姓为乐,那么朕也会派人把你们接回来继续在房山闲住。”
“那我们在藩地的土地和产业怎么办?”朱惟焯忍不住问道。
朱厚炜呵呵笑道:“产业嘛可以保留,雇佣掌柜继续做生意,得到的银子自会送去诸王府邸,若是嫌麻烦便直接卖了,至于土地,那要看皇室赐予你们的土地有多少,诸王名下但凡超出赐予的土地,朕一律当做是你们巧取豪夺所得,尽数没收,至于御赐土地的租税,每三个月朕会派人送去诸位王府,当然同样的道理,诸王若是嫌麻烦,也可学朕处理永王田的例子,直接卖了了事。”
诸王这次没吭声,朱厚炜说的这些听起来对他们没有什么损失,可诸王大多都传承了数代,这数代先王用各种手段弄来的土地有多少?
第一代先王被赐予的土地或许只有几千上万亩,可现在诸王名下的土地起码翻了数倍,甚至数十倍,朱厚炜剥夺诸王非赏赐的土地,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损失惨重。
但是抗争?朱厚炜毫不顾念宗室亲情,宁愿背负不孝子孙的恶名也要收拾诸王,与他抗争,还不如干脆一点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他的刀下,直接砍了没准更实际一点。
朱厚炜脸上挂着淡笑,宗室乃大明能排得上前三的恶疾,不把这块恶疾给揭了,大明迟早被拖垮,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他这么做其实也是给满朝大臣乃至天下间的那些公侯提个醒,他对宗室都能这么无情甚至冷血,他们想要和自己硬抗,那就得想想看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太祖分封诸王,以子孙镇守各地甚至还封了九大攘夷塞王,目的就是想让自己人来镇守大明的江山,只可惜初衷终究还是被子孙给违背了。
拿九边来说,没有野心的攘夷塞王根本不愿意养太多的兵来增加王府的开支用度,有野心的自然是真正的野心。
至于内陆藩王,他们是被圈养的猪,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猪,所以被困在一地的藩王根本没别的事干,那么欺负小民,纵奴行凶,盘剥百姓,祸害桑梓这些事未必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尊荣,却成了他们的乐趣。
这是体制固化造成的恶疾,是因为朱棣篡位导致的后世子孙疑神疑鬼,最终让王室的发展彻彻底底成了畸形的产物。
当然,这也并非是说大明的藩王就没有好的,有确实是有,但真的不算太多,所以朱厚炜宁愿一杆子打死,也不愿意看到这些好的后世子孙成为新的毒瘤。
削藩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古往今来因为削藩造成的叛乱比比皆是,所以朱厚炜不削藩。
这就等于是给诸王留下了最后的底线,离开了藩地他们依旧是亲王是郡王,说到底损失的就是财物和封地,除此之外,藩王该有的尊荣一样没少,那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狗急跳墙,冒着被砍了的风险起兵造反。
当然,这满殿的藩王肯定有不少不服想要蠢蠢欲动的,不过除非这些藩王能拧成一根绳,否则朱厚炜根本不担心。
这就是他将全天下的藩王骗入京城的根本目的,他利用的就是藩王的从众心理,从而让他们跳进这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对了,本王在房山兴建诸多王府,为此迁徙房山数万百姓,买地的银子、迁徙的银子、兴建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