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后母家本就是顺天民户,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按理来说薛芷蕾对北京应该并不陌生。
可实际上薛家家教极严,其父薛元亮又是秀才,读几十年书还是秀才,这人基本上也读的迂腐了。
所以薛芷蕾可以说是典型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
出阁选秀,成为皇后,薛芷蕾的人生际遇被彻底改变,可见识却没增长多少。
闷在皇宫数月,对于只有十八岁的薛芷蕾而言,是完完全全束缚了少女活泼开朗的天性,如今有机会出宫,自然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前行,寻常百姓一见考究的马车就知道是贵人出行,至于本身就是贵族行列的那一类人当然更好奇车里面的人是谁。
不过马车上并没有任何标识点明车主人身份,所以贵族中人也懒得去猜测。
熙熙攘攘的人流,街道边林立的店铺,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一切的一切在薛芷蕾的眼前交织成了一个新奇的世界。
薛芷蕾时不时掀开车帘,姣好的容颜自然也时常落入百姓的眼里,于是不时便会引来几句惊叹。
美人向来都是市井民间热议的话题,寻常小民惊叹薛芷蕾的美色,除了惊叹以外也没别的,可美色同样会让好色之徒觊觎,所谓红颜祸水说的就是此理。
徐文杰醉了……
身为当代定国公的嫡次子,只要他长兄徐文壁没事,那么他注定不会有继承定国公爵位的机会。
于是徐文杰和绝大多数继承不了爵位的勋贵子弟一样,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
酗酒、闹事、流连忘返于艺馆,欺压良善甚至强抢民女这一类的事,但凡勋贵和豪族家的子孙都没少干过。
徐文杰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天子一拳直接把天下藩王给打懵,身为朱家子孙能对宗族动手,还会在乎公侯伯这些勋贵?
心里面有数的勋贵自然夹起尾巴来做人,可以说这半年来京城的治安从未有过的清明。
只不过有些东西是骨子里面的秉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时的收敛并不代表心性的改变。
今日徐文杰和成国公嫡次子朱凤、建昌候嫡子张平,三人在鸾凤楼吃酒,男人们一起吃酒不可避免的会聊女人,然后看着面前弹琴跳舞的庸脂俗粉,只觉得无趣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驶到鸾凤楼下,薛后还掀着车帘四下里好奇的张望。
惊世脱俗的容颜正好印入徐文杰的眼中,让这位花丛中的老手顿时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住了。
美人!真正的美人!
真正的美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笔墨去形容,她们能够震慑男人的心魄,能够侵夺男人的心志!
如果非要对比,那么正在为他们载歌载舞的几名姑娘就是山窝窝里面的土鸡,而马车内的女子就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
色与魂授!
徐文杰感觉自己的魂丢了……
“徐兄喝……喝酒。”朱凤醉眼朦胧的举起酒杯。
徐文杰没反应,他的眼睛已经直了,马车里的薛芷蕾似乎感受到了徐文杰的目光,眉头微微一蹙,随后放下了车帘。
“徐兄?”见徐文杰没反应,朱凤又喊了一句道:“怎么?看见美人了?哪家的小娘子,徐兄要是看上了,咱兄弟这就给你去下聘,不过徐兄要是腻了,可不要忘了给咱们兄弟也快活快活。”
张平闻言嘿嘿直笑,天子脚下,强抢民女这种事能不干还是不要干,就算要干也得换个方法。
比如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在摸清楚底细之后,只要不是他们得罪不起的,那就立即上门丢下几十两银子,强行纳妾!
在京城,能让他们三个大少都得罪不起的豪门屈指可数,当然他们也不太可能会去碰勋贵或者官宦之女,那是典型给自己家族找麻烦。
这几年下来,三大纨绔也不知道用这样的办法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被祸害了的人家知道三人的身份,最终自然也只能忍气吞声,免得给自家带来灭顶之灾。
现在朱凤和张平一看徐文杰这架势,就知道这货肯定又看上了一位姑娘,于是又准备故技重施。
“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徐文杰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觉得恶心的问题,但话到了嘴边不知不觉就说了出去。
果然,朱凤和张平不约而同露出鄙夷的神色,看徐文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臭狗屎。
“我相信!”朱凤答。
“但不相信你也会!”张平补刀。
徐文杰没理会两个损友豁然起身道:“本公子觉得信不信不重要,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如果错过了,本公子一定会抱憾终身,先走一步。”
朱凤和张平大眼瞪小眼,满脸的震惊……
徐文杰太反常了,朱凤和张平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喝酒,当即随着下楼,只见徐文杰直直朝着一辆马车追了过去。
尼玛,那辆马车一看就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