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所谓,秦德威再找官场或者士林人物打听就是了,很简单的事情。
“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秦捕头宽慰说:“可能大中丞只是例行公事的查阅一下,并非决意要针对你做什么。”
秦德威摇摇头,“我料定杨家告状此事肯定不是偶然,必定是蓄意已久。
既然是蓄谋,那适逢其会的大中丞必定也不是碰巧遇上,多半也是有意为之!”
秦德威一直等到傍晚,出去打听杨家情况的差役有了消息回来,禀报说在杨家族人里,有个叫杨奇的失踪数日!
杨奇?秦德威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似乎是顾琼枝前夫的叔叔,当初抢夺家产的主力人物。
秦德威又询问说:“既然这杨奇失踪数日,杨家人可曾有异常?”
那差役答道:“杨家其余人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异常。”
秦德威拍案道:“必定是这杨奇去了句容县巡抚行辕告状!而且他不敢回来,逗留在句容了!”
但是只有这还不够,秦德威需要更多的信息。
回到顾娘子那里,秦德威将这事说了后,顾琼枝极其气愤。
“当初我嫁与前夫时,他还只是个小商人,其后他在扬州结识了盐业大商,才得以数年之内在南京开了四家盐店。
所以这份家业其实与杨家宗族无关,偏生那杨奇最是贪婪可恶!
原本以为分走一半后,此事已经过去,不想数年后这杨奇还有脸旧事重提,怎的就阴魂不散?”
秦德威怕顾娘子心情郁结想不开,影响今年最大任务,就劝解说:“你也不必太在意,他这次告的是我,不是你。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人唆使,冲着我来的,所以无论拿什么来说事,只是个由头罢了。”
随后又说:“就是这摆酒要暂缓一下了,且看看后续。”
顾娘子十分郁闷,拖着秦德威就去卧室。近几年遇上了郁闷事情只能自己憋着,现在终于有发泄情绪的渠道了。
又等了两日,去句容县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证实去巡抚行辕告状的人确实是杨奇,诉求就是将两家盐店退还给杨家,这又让秦德威感到诧异。
当初遗产共有四家盐店,打完官司后,顾娘子和杨家各得两家。
现如今自己和顾娘子掌握着这么大的一个钱庄,两家盐店真不算多重要了。
但是这杨奇费了这么大力气,冒了如此巨大的风险,去状告小霸王,就为两家盐店?
秦德威本来还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想打钱庄的主意,难道自己想多了?
说实话,秦德威真的不理解杨奇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人指使杨奇,为什么不干脆把步子迈大一点?
假如目的只是两家盐店,就算把自己告赢了,除了让自己丢面子,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同时去打听巡抚背景的人也有了反馈,说这巡抚乃是广东人,弘治十五年的进士。
原来是广东出来的,秦德威顿时就明白了许多。
次辅方献夫是广东人,结仇最深的霍韬也是广东人,连那个摸不清心思的老阴阳人秦太监也是广东人!
至此可以猜出,无论盛巡抚是被动还是主动,反正对自己肯定没有善意了。
但此时巡抚行辕还没有任何官方反应,秦德威也做不了什么,就干脆什么也不做了。
这日秦德威从三山街顾宅逃出来,回到了青溪宅院休养。
他闲坐着与仆役郝大年夫妇说话,“你们真把旁边旧息园当菜地了啊?我看里面菜圃面积越发的大了,听到好多同道说我暴殄天物。”
郝大年小心的说:“闲着也是闲着,莫非小老爷你打算用起来了?”
秦德威考虑了一下,“先看看今年乡试,如果不能中举,再修园子吧!”
如果今年八月的乡试不行,意味着还要在南京呆很久,那时再开始整治新园也能用得上。
但如果今年乡试中举,紧接着又要去京师,园子就不着急修了,所以到时再说吧。
这时候,县学同窗高长江忽然来拜访。
秦德威问道:“你参加的录遗之试考完了?大宗师有没有给你乡试名额?”
“托你的福,录遗过了,允我报名乡试了!”高长江随便说了两句自己情况。
秦德威便道:“那就恭喜了,今年乡试你我可以同场较量了。”
高长江又很着急的说:“先别说我了!秦老弟你怎么还能坐的住?“
秦德威反问道:“怎么?你听说了些什么?”
高长江答道:“我在句容时,就听说有人跑巡抚行辕去告你,本来只是当个笑话的,没太在意。
但回到南京后,在我家太白楼听到不少客人议论,说你强取豪夺的事情!”
这倒是个秦德威没有关注过的方面,就又问道:“议论很多?”
高长江点点头说:“说你的议论非常多,看来是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