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最终表态,无论是想落井下石的,还是想帮着秦德威说情的,都不好插话。
只有旁边的霍韬又对嘉靖皇帝奏了一句:“臣想知道,这话是秦德威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教他的。”
这问话当真也刁钻,如果在君前直接说是谁谁教的,那秦德威以后也别在官场混了。
如果说自己想到的,那秦德威无异于背下了所有的锅,把自己逼进了死角,再无闪转腾挪的余地。
嘉靖皇帝也对这个答案很有兴趣,秦德威毫不犹豫的说:“都是下臣自己所想!”
夏言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怕秦德威绷不住,甩锅给自己。若是如此,今天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霍韬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皇帝奏道:“臣左都御史霍韬,弹劾修撰秦德威阿附吏部尚书夏言,公然为夏言入阁张目鼓吹,有大臣结党之实!”
王廷相、张潮等与秦德威亲近的大臣都在急忙思索,如何帮秦德威开脱求情。
这也是个技术活,霍韬的指控其实有点“实锤”,要彻底解脱出来十分不容易。
还没等众人想出个丁卯,就听到秦德威高声道:“臣修撰秦德威,弹劾左都御史霍韬指鹿为马,诬陷大臣!”
雾草!众人强行打断了自己思路,重新凝聚视线,错愕的望着秦德威。
这样针尖对麦芒的硬刚,确实也是秦德威的风格,但现在这样硬顶并不明智。
如果秦德威确实鼓吹了江西人入阁,那霍韬的指控其实是有道理的,算不上诬陷,更谈不上指鹿为马。
那秦德威这样说,反而显得空口白牙、气急败坏,近乎于黔驴技穷的撒泼打滚了。
这里是朝堂不是街头,在皇帝面前撒泼打滚,绝对是自讨苦吃!
秦德威又对嘉靖皇帝奏道:“下臣想问霍韬几句话,以正视听!”
得到允许后,秦德威转头对霍韬问道:“敢问霍中丞,在下所言江西人当入阁,怎么就是阿附夏冢宰了?”
霍韬又是冷笑:“若非夏言又是谁?朝中还有第二个江西人可以入阁?”
秦德威长叹一声:“在下说这句话时,心中所怀念的,乃是十年前的江西籍首辅费少师啊,他还健在呢!”
霍韬:“”
夏言:“”
秦德威所说的费少师,姓费名宏,成化二十三年状元,时年二十岁,乃是秦德威之前大明最年轻的状元。
嘉靖三年,费宏官至少师、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为当时首辅。
后来不久,费宏为给张孚敬璁让地方,致仕回了老家江西。
关键是现在费宏还活着可能还是当今官场资历最老的人。
都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至今总共该有四十八年了。
大臣齐齐愕然,殿中陷入了迷之安静,众人跟不上秦德威这天外飞仙一样的思路。
秦德威转身又对皇帝奏道:“按大明律例,诬告者反坐!下臣请以阿附结党之罪,处置指鹿为马的霍韬!”
嘉靖:“”
这踏马的到底是谁在指鹿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