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说,秦前辈尤善此道。
秦德威苦恼的挠了挠头,现在京中还有文坛吗?
至于文坛集会,好像当年嘉靖八才子被自己打得七零八散后,就不成气候了啊。
如今八才子过半都已经离开京师了,自己这个新的旗帜人物又沉迷于应制诗,京师还有什么文坛可言。
再说京师这地方跟南边不一样,政治才是主流,自己哪有心思搞文坛建设。
哎,文坛没落如此,都是因为自己不负责任啊。
但考虑再三后,秦德威便郑重的对王忬说:“少年人当以学业为重啊,不要过度沉迷诗词文艺。
令郎实乃可造之材,可以跟我去翰林院游赏,并给令郎寻一位学问精深的翰林当老师。”
王世贞:“......”
跑了两三千里路,还是要上学?可别人嘴里的秦前辈,并不是这样的啊!
王忬大喜:“那敢情好!听说翰林教过的学生,最后大都能中进士!”
自家儿子这一首吹捧拍马的诗,简直太值了!没想到秦德威如此喜好这口!
秦德威一边与王忬聊天,一边又顺手拆开了文征明的信。
看完后脸色古怪的对王忬说:“文前辈怎么对乡试事情感兴趣了?”
王忬答道:“我年初拜访文前辈时,他好像又有参加乡试的心思了,也不知道今年南直隶的主考官是谁。”
秦德威诚恳的说:“如果他知道了主考官是谁,可能就不想参加了。”
王忬莫名其妙,难道主考官是个仇人?
还有,主考官都是最后关头才由皇帝钦定的,秦德威为什么现在就能确定?
秦德威不好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王忬骇然,若是如此,那文征明真有可能十分羞耻,打消参加乡试的念头!
又过两日,冯老爷正式出京,去扬州上任。
秦德威带着李小娘子,到郊外官亭给冯老爷送行。
现在秦德威出城,一般都带着李小娘子,给自己的安全加一层保障。
美酒三杯,临别依依。
冯老爷叹道:“这些年来聚少离多,虽天涯若比邻,但下次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了。”
秦德威微笑着说:“也许很快的。”
如果真当了南直隶乡试主考官,那肯定路过扬州啊。
忽然听到马蹄声阵阵,有几名骑士冲了过来,看服色乃是锦衣卫官校!
为首之人远远叫道:“秦学士接旨!”
在冯老爷的瞠目结舌中,锦衣卫官校迅速宣旨。
任命奉训大夫、侍读学士、兼鸿胪寺少卿提督四夷馆秦德威为南直隶嘉靖十六年丁酉科乡试主考官!
按照惯例,主考官接到旨后,第一时间就要上路,尽可能防范与外人接触。
秦德威一脸懵逼,难道就这样走?还没跟家里打招呼呢!
冯老爷抓耳挠腮,想与秦德威说话,问问到底什么情况,但被锦衣卫挡住了。
然后几名锦衣卫官校围住了秦德威,恭恭敬敬的说:
“秦学士请吧,我等已经领了勘合,沿途有驿站供应,无需多虑。
另外今晚先住在通州,衣物之类的东西,我们现在可以派人去家里取了送到通州。”
李小娘子忽然一脸兴奋的叫道:“带上奴家!带上奴家!”
以当今正常的信息传递效率,京城这边发生的事情,想传到南京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但有些特殊的事情,就一定会有人传。
所以秦德威还在半路上的时候,他当主考官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南京城。
七月二十日,在秦德威的“母校”,也就是江宁县县学,本来是返校聚讲日。
但恰好县衙那边送来消息,说本次南直隶乡试主考官乃是金陵出去的状元秦德威。
整个县学立刻就像是沸水开了锅一样,数十名准备参加乡试的考生只想载歌载舞。
一位已经参加过五次乡试、年过四十的老生员热泪盈眶,振臂高呼:“终于有救了!”
不能怪诸生失态,这年头参加考试最大的优势,就是跟主考官人情熟啊。
上次乡试,南京城两县加起来只有三个人中举,江宁县只有秦德威中举,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概率!
但如果秦德威来当主考,江宁县录取人数怎么也得增加到十倍吧,甚至十几倍也有可能。
假如有五十个江宁县考生,取中十个到十几个,这又是什么概率!
南直隶乡试的整体录取率,百分之四都不到!
此时此刻,又有很多生员围着高长江转,七嘴八舌的簇拥着他说话。
从嘉靖十一年到嘉靖十六年,足足用了五年时间,不知挨了多少顿打,高长江终于实现了一个梦想,在县学当“带头大哥”。
原因只有一个,他和秦姓主考官最熟啊!
有个嘉靖十四年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