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知道,今年全国这波乡试,最大的鱼并不在南直隶,而是在湖广。
有个叫张居正的少年因为太年轻,在湖广乡试中被落榜了。
知道归知道,但湖广乡试与秦德威没有关系,他的任务是做好南直隶乡试阅卷工作。
南京城两县总共被录取了九个人,是上次的三倍,主考官秦德威没有辜负全城乡亲父老的期望。
等拜师之后,就是官方庆典鹿鸣宴,再等鹿鸣宴结束,秦德威这主考就没什么工作事务了。
后期编纂乡试录这样的杂事,也不用秦德威去办理。
在鹿鸣宴上,主考官秦学士是喝酒最多的人,即便每人一小口,最后还是喝大了。。
应酬完毕后的秦学士虽然头脑醉醺醺的,但浑身轻松,终于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乡试第二名邢一凤追着秦德威,有点着急的说:“听说高长江这两日抑郁成病,秦板桥你去开导开导他。”
醉眼朦胧秦德威瞥了瞥邢一凤:“我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老师!”
邢一凤无语,只好又作个揖:“烦请老师拨冗去看看高长江!听说高长江这几日不吃不喝,浑浑噩噩,状况堪忧!”
秦德威扶着马车,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尽可能清醒点。“你也知道的,我只擅长让人抑郁,不太擅长开导啊。”
邢一凤请求说:“无论如何,老师你试试看,解开心结只能靠你了。”
秦德威长叹一声,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具备强大心理素质。
罢罢罢,先不回家了,去探视一下陷入人生低谷的高朋友。
于是秦德威就和邢一凤来到高长江家里,地点就在状元楼附近。
高长江父亲亲自迎接,将秦德威和邢一凤带到了内院。
没有彻底醒酒的秦德威踉踉跄跄的进屋,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有两个高家仆役赶紧扶住了秦德威,并且一直扶到高长江床边。
秦德威对着高长江的耳朵叫道:“恭喜高兄!”
本来高长江陷入了自闭,躺在床上根本不想理人的。
但听到秦德威这句,他气得眼皮子睁开了,有气无力的说:“你这是人话吗?”
秦德威指着邢一凤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看看这是谁!”
高长江真没多少力气费劲的说:“一凤老弟。”
秦德威拍着床板说:“你再想想,邢一凤现在变成我的门生,而你还是我的平辈至交好友那么邢一凤应该怎么称呼你?”
嗯?高长江扭头看向邢一凤,陷入了深思。
秦德威又接着说:“不知邢一凤还有王逢元啊周儒啊路伯镗啊,现在全都是你晚辈了!
所以我说你增加了这么多晚辈,难道不值得恭喜吗?”
随即秦德威对邢一凤招了招手:“你过来,见过你高世伯!”
卧槽!邢一凤脸色又黑了秦板桥你这伦理梗没完了吗!果然是更擅长让别人抑郁吗!
秦德威催促道:“高兄到底有什么不对你甚至不愿意叫他一声世伯?”
邢一凤差点吐血真踏马的自作孽!当年考秀才时自己为何那么贱指点旁边的秦德威答题。
但念及高长江病情,邢一凤只好上前一步对高长江行个礼称呼道:“高世伯。”
高长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几下又笑不动了,只能身子一抖一抖的。
秦德威很满意开导高长江的任务搞定!
从离京开始,一连辛苦了两个月此时终于可以回归家庭了!
久别胜新婚,顾娘子越发的有轻熟风情了嘿嘿嘿嘿。
回到秦府,秦德威刚进大门就有门子禀报说:“徐家三爷来了!”
秦德威酒劲上头,只想回屋去滚床单,但奶兄弟来了又不能不接待。
徐世安正坐在穿堂偏厅,很不见外的调戏着秦府小婢女。
秦德威纳闷的问道:“不是说好过了这两日再聚么?为何如此着急?”
“有正事!”徐老三认真的说:“我是代表国公爷来的!”
徐世安口中的国公爷,当然是魏国公徐鹏举了。
秦德威歪在椅子上,“徐魏公竟然找你传话,也太没谱了。”
徐老三忽略了醉酒之人的毒舌低声说:“国公爷闲极无聊,想复任南京守备大臣,问问你看法。”
秦德威装糊涂说:“那就上奏,或者找别人上奏我能有什么看法?”
徐世安有点急了:“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我装什么!当初国公爷丢了守备大臣,是被王廷相弹劾掉的。
如今王廷相还在京中当权,国公爷想复任,就要先过王廷相这关!
你与王廷相的关系世人皆知,所以国公爷就是托我问你,能不能帮忙向王廷相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