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该如何报答了!”
秦德威皱了皱眉头,感觉这知府巴结的太过了,什么大恩大德?至于如此吗?
自己只是一个主要方向在于军务的总督而已,又不直接管着刘知府。
刘知府察言观色,可能也觉得自己过火了,而秦督师也没理解自己意思,又连忙解释说:
“下官行走官场多年,从未见过有如督师这般办事英明果断的人物!故而一时情不自禁,还请督师勿怪!”
于是秦德威终于明白,这刘知府激动在哪里了。
前晚刘知府刚给自己送了礼,自己昨天就把朱充灼给彻底“办”了,所以刘知府就产生了些许误会。
大概在刘知府的心目中,他秦督师真是极品讲究人,收了礼就真给办事,而且还办的利利索索毫不拖泥带水,真乃最优质的上官。
而且刘知府还根据官场经验判断,通过这次成功“交易”,知府和总督之间已经建立了信用,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可以有更多可能了。
想到这里,秦督师就有点腻歪,不客气的呵斥道:“你闭嘴吧!本督师查获朱充灼谋逆案,乃是为国除奸,别无它意!”
别拿你那套腐朽肮脏的官场文化,来胡乱解构别人的正义举动!
刘知府连忙应声道:“是,是!督师说得对,只是为国除奸而已!下官肤浅了!”
对于这样的“官场老人”,纵然是伶牙俐齿的大喷子秦德威,也真骂不过。
便只能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如果没有其它事情,退下吧!”
刘知府赶紧又开口说:“其实下官此次前来,是因为听说督师想派兵烧荒”
秦德威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拍案喝道:“你一个知府胆敢窥测军机!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这踏马的岂有此理啊,自己昨晚只亲口对巡抚和总兵说了烧荒的“意图”,怎么今日知府就知道了?还能不能保密了?
刘知府连忙叫道:“督师勿要生恼!今日巡抚命下官筹备粮草和军需,下官从巡抚口中偶尔听了一句,说是为烧荒出兵所用。”
官场上的细节都很有内涵,秦德威顿时就想到,史巡抚这是故意透露给知府烧荒的信息?
他不信这是失言巧合,但这能说明两点,第一史巡抚和刘知府应该是一伙的
第二刘知府来找自己,说不定也代表了史巡抚的意志,肯定又有点什么幺蛾子了。
至于史巡抚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来说,这叫“王不见王”。
在如今官场,巡抚虽然权力级别比总督略低了点,礼节上稍稍处于下位,但实际品级没多大区别,通常也被视为同一档次的官员。
秦德威下意识揉了揉额头,朝廷派自己总督宣大军务,是为了抵御外敌来的。
结果痛痛快快的打仗还没影子,缠缠绕绕的官场纠葛反而要先出现了。
这国怎!定体问!我陷思!
刘知府当然不知道秦督师在想什么,仍然按照自己的腹稿继续说:
“督师也是知道的,我大明对北虏实行绝贡之策,断绝商贸往来。
但北虏那边却又急需汉地物产,从盐、茶、器具,甚至一针一线都要求之于汉地。
故而汉地物产在胡地价格腾贵,甚至可以直接换黄金回来。”
秦督师不动神色的问道:“那又怎样?”
刘知府生怕总督大人不耐烦听下去,加快了语速说:“正因为利润丰厚,所以边墙走私屡禁不绝,但却都是小打小闹而已。若想往胡地贩运物资,最好的路数却另有其法。”
闻弦歌而知雅意,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秦德威什么没见过啊,但假装来了兴趣,假装不明的问道:“什么法子?”
刘知府“石破天惊”的说:“就是出塞烧荒!唯有烧荒,可以光明正大的深入草原胡地,可以借着军需之名运送大批物资!”
刘知府之所以敢在秦督师面前如此大胆披露,主要是有四点原因:
第一,秦督师收钱就办事,是讲究人,看起来信誉很好,可以谈点出门就不认账的事情,买卖不成仁义在。
第二,秦督师似乎对“走私”两个字并不“反感”,那朱充灼一直想揭发走私,但秦督师从来没拿这个说过事。
第三,秦督师收重礼毫不犹豫,并不是介意外财的人。
第四,他刘永也没有落下具体口实,只是陈述了这么一种现象。
秦德威继续假装不明白:“那你说起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本督师,提防烧荒的官员偷偷携带物资走私?”
刘知府“呵呵”笑了几声,“督师肯定已经明白,不须下官再细说。”
秦德威稍加思索后,才答道:“本督师不但不明白,甚至什么也不知道。”
刘知府一时间没听懂,这句“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