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一定是状元光环太耀眼了,晃瞎了自己的眼!
秦德威说了句“我看好你”,就调转马头先走了,一熘烟的从东城向南,来到皇城外东南的五部衙署片区。
在大同和边塞习惯了纵马扬鞭的生活,秦德威的习惯一时间没改过来,横冲直撞的十分醒目。
在吏、户、礼、兵、工五部大门前这条街道上,纵然是国公来了也没敢这么张扬的。
在路旁过往官吏的注目礼中,宛如五百年后在天安门外面开超跑飙车炸街的秦德威停在了吏部大门前,翻身下马直接进去了。
论起与吏部尚书许瓒打交道的次数,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秦德威走进了吏部正堂,看了眼就开口道:“两个月没来,原来天官还是老大人你,那就好说话了。”
许瓒冷笑道:“秦学士两个月没有来吏部指导铨政,本官还甚为想念。”
秦德威掏出一张名单,很娴熟的递过去,“老大人你看看!”
许瓒只看了第一个人名,大同知府刘永?这又是哪颗葱?剩下的就懒得继续看了。
然后许天官便将名单推了回去,对秦德威说:“秦学士,你也不想让夏首辅在朝中继续丢脸的吧?”
秦德威:“”
最近很流行这种句式吗?也不知道谁带头用的。
大明的吏部尚书,堪称是外朝最敏感的人物,也经常成为各种政治斗争的焦点和风暴眼。看史书就知道,很多朝廷里的争斗,往往都离不开吏部。
所以作为吏部尚书,其实最稳妥的政治站位就是靠近首辅,尤其是皇帝还算信重首辅的情况下。
只有这样,从小我来说,可以保全自身安全,从大局来说,可以维持朝局的基本稳定。
这就是资历最深的许瓒虽然一直是独立势力,但又能算是夏首辅半个盟友的意义。
如果是以前,夏首辅和秦党没有撕破脸时,许天官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情况又不一样了,许天官也必须顾及到夏首辅的面子,不能你秦德威说安排就随便安排,吏部不是你秦德威的地盘!
秦德威按住了名单叹道:“就是几个人而已,何必斤斤计较呢?最起码,把这个刘知府安排了吧。”
正在两人扯皮时,忽然有个幕僚匆匆走过来,站在门口,对许天官叫道:“刚传开的消息,昨日才开始入直无逸殿的大学士霍韬,忽然暴病身亡!”
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大学士没了都是大事。许瓒大吃一惊,又发了一会儿呆思考。
秦德威虽然也很惊讶,没想到霍韬被自己修改了轨迹后,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突发暴病身亡的命运。
但穿越者毕竟早有“预见”,所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能说,身体疾患这样的问题,并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消失,迟早还是会发作。
许瓒忽而瞥见澹定自若的某人,心生狐疑,转头开始打量某人。
一开始秦德威还莫名其妙,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对许瓒叫道:“与我无关!我也才刚进城而已!”
许瓒刚想说,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如此镇静?彷佛早有预料?
那幕僚便插嘴解释了一句:“又有传言说,霍阁老在无逸殿熬夜写青词,然后病发而殁。”
原来霍韬先前是官职是少保、左都御史,被秦德威操纵廷推硬推入阁。
但大明从来没有左都御史直接入阁的先例,所以就采取了一种“曲线救国”的办法。
秦德威出镇宣大的两个月里,朝廷先把霍韬改为礼部尚书虚兼掌院翰林学士,在这个位置上暂时过渡。
所以嘉靖皇帝被六百里加急公文频频打扰,召见阁臣议事的时候,霍韬并没有出面。
直到最近霍韬才走完过渡程序,从礼部尚书虚兼掌院翰林学士的位置上入阁,成为又一个大学士。
又因为是嘉靖皇帝的老战友关系,霍韬顺利入直西苑无逸殿,正式完全接替了当初顾鼎臣的位置。
估计是霍阁老情绪太兴奋的缘故,工作积极性也很高,入直后的第一天就熬夜给皇帝写青词,多种因素混合导致急病发作,当场猝死。
得知了内情后,秦德威沉默半晌,别有感伤的说:“人到中老年,熬夜码字要不得啊。”
就是以许瓒许天官年近七旬的资历,见多了生生死死,感伤谈不上,就是很烦躁。
坐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他非常讨厌不稳定!
既然霍韬人没了,只怕又要推举新的大学士!然后他这个吏部尚书又要成为朝廷斗争焦点了!
想到这里时,许瓒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很诡异的念头,也许秦德威最适合当吏部尚书?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秦德威太好斗又从来不怕斗,似乎还挺乐在其中,不来当吏部尚书实在屈才了。
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