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监视和旁听。
秦德威上了堂后,对毛伯温打了个招呼,问候道:“你的同乡严阁老近日身体安康否?可曾有什么指示?”
又对左都御史屠侨问道:“听说你们浙江人重新刻印了严阁老的《钤山堂集?送我一本收藏如何?”
然后对大理寺卿戴金说:“听闻当初你被夏言降了一级,还是严阁老当政后,才将你升到了大理寺卿?”
反正说来说去,严阁老三个字仿佛苍蝇一样盘旋在刑堂里面。
屠侨大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秦德威随口答道:“没什么意思,想到什么说什么。屠总宪如果听出了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毛伯温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开始审问,拍桉喝问道:“秦德威!人言你指使家人殴死道士奚元任,可有此事?”
秦德威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答道:“有!我认罪!”
毛伯温:“......”
他脑中提前构思过十八种预桉,但就没想到过,秦德威居然丝毫没有狡辩,直接就认罪了。
遇到这样不按套路来的,搞得毛尚书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进行了。
你秦德威完全可以辩解说,都是下人们私自动手的,你这个老爷不知情!你为什么不这样自辩?
屠侨见毛尚书卡了壳,就接过话头问道:“奚元任尸身藏在何处?有人说,秦府马车载着大缸出城,然后不知去向,是否与此有关?”
秦德威不耐烦的回答说:“证据是用来确认罪状和指认犯人的,但我都已经主动承认罪状了,你们还要什么证据?不显得多此一举么?
所以就别走这个形式了,直接按罪名宣判就行了!”
这时候毛伯温缓过神来了,今天的官司又不止人命桉,便继续审问道:“人言你反对和妨害祈雨,可有此事?”
秦德威斩钉截铁的说:“我确实反对妖道段朝用,更反对用段朝用主持祈雨!至今仍不悔改!”
然后这个问题就没什么值得继续问的了,总不能在刑堂上逼着秦德威承认“反对道教反对祈雨”,那不就成屈打成招了吗?有悖严阁老“秉公办桉”的指示。
就算想让皇帝理解成“反对道教反对祈雨”,那也要看严阁老在另一个战场的本事。
于是毛尚书就发现,审问好像就可以这样结束了?该问的都问了,该认的都认了,还能审什么?
可这过程也太短了,显得仓促草率,一点都不符合“三堂会审”的隆重庄严气氛!
三位主审正彼此使眼色,互相询问的意见时候,忽然又听到站在月台上的秦德威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三法司赶紧商量下,然后宣判吧!”
毛伯温忍无可忍的拍桉道:“囚犯肃静!”
秦德威质疑道:“堂上诸公审又不审,判又不判,却是何故?”
毛伯温挥了挥手,对狱卒说:“将人犯带下去!”
被拖走前,秦德威高声叫道:“还是我告诉你们怎么判!我有金书铁券,如果有殴死人命之事,可以免罪两次!直接判无罪就行了!
至于反对段朝用的祈雨事情,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判才好,就从故纸堆里翻出作废许久的八议条例。
其中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五项都可以用在我身上,足可用来对皇上有个托词了。
最后到底采纳不采纳,全都交给圣意裁决,你们不必操心!
而且我建议你们赶在下雨前,快点写完奏疏,今天时间尚早,还来得及!”
目送秦德威被拖远了,三法司主官聚在一处商议。
然后发现,最好的办法确实是按照秦德威这个犯人自行拟定的判词来。
三法司主官顿感无趣,感觉就是审了个寂寞!
毛伯温无奈的说:“吾辈司法必须要秉公而行,就这样吧。”
秦德威回到天牢中后,没有再吵闹,难得安静了下来。该做的都做了,下面就只能等待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有雷击太庙,然后太庙起火被焚毁。
蝴蝶效应或许可以改变人事,但自然天象应该还会遵循原有轨迹吧?
借用天灾和人类幻想中的神明,尽力攫取皇帝之下的独裁权力,也许有些冒险和激进了。
但也没办法,时不我待,皇帝越发的昏聩,嘉靖朝的转折点就在眼前。如果想挽回国势,这几年就不能耽误了,再往后就越发难办了。
判词并不难写,也不用太长,三法司联名的奏疏当天就写好,并呈送到内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审判结果传出去后,众人都只觉得秦德威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最近要下雨的天象刺激的。
先前谁能想到,秦德威的命运居然与雨水关联起来。
再细想,还挺黑色幽默的。嘉靖男儿打遍朝堂无敌手,本以为已经天下无敌,却不想败给了天地神明。
严嵩严阁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