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和陈凤来到偏厅说话。
陈凤汇报了安排情况,又对秦德威说:“我去了趟宁波,初步考察了地方,但没有时间在那边把衙署安置好。你确定以后要去宁波?”
秦德威点点头说:“想处理海上的事情,肯定要去宁波。暖风熏得游人醉,在杭州又能做什么?所以在宁波必须有个衙署。”
陈凤就主动说:“待这边安顿好,我再去一规看看。”
对衙署这种东西,秦中堂也不会很讲究,然后又对陈凤问道:“你早来一段时间,应当收集到不同消息,目前倭寇状况如何?”
陈凤答道:“汇总了近期情况,那些假冒贡使的九艘倭船并没有在宁波这边停靠,或许是官军防守严密。
而后南下去了台、温、漳、泉各处袭扰,军民多有损失,各卫所谨守本土罢了。
这批倭寇加上裹挟的其他人,分成了几伙,总人数大致在两三千,数目委实很多了。”
秦德威随口分析说:“估计是双屿岛上的势力不让倭寇在宁波这边抢掠,以免妨碍到双屿岛的运行。毕竟双屿岛紧邻宁波外海,一旦海岸大乱,他们也会受影响。”
“这帮倭寇还能听双屿岛的?”陈凤诧异的反问。
秦德威解释说:“倭寇也是人、抢掠了东西也要销赃,所以有求于双屿岛!”
然后又叹道:“今年朝廷猝不及防沿海卫所守备松懈,让这帮倭寇尝到了甜头,也看到了各卫所的虚实!
只怕到了明年,各种真假倭寇又会增加数倍,那时候才是太麻烦!所以我们时间紧,任务重啊!”
陈凤只是个负责执行的属官,没有太多自主想法,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那你又为何公然表示禁海?禁海越严厉,海寇数目也就越多,你还嫌明年不够麻烦的?”
“我心里自有计较先依照往常政策惯性而已,以免上来就大肆更改,导致乡土豪势警惕起来。
这里面有一个很玄学的“悖论”,沿海大户们既偷偷摸摸的搞走私贸易,但却又希望继续维持禁海,但与此同时还希望禁海不要太严厉。”
陈凤也颇有感慨的说:“在你驾临浙江之前,我在宁波呆了两天。
不亲眼目睹就难以相信,海边家家户户或多或少的、几乎都参与走私。
我劝你也亲眼去看一看,看完才能明白,坐在幕府里发号施令是体会不到真实情
况。”
秦德威点头答应了说:“情况实在太复杂,确实应该亲眼去看看。”
陈凤想起什么,又禀报说:“对了,你不是要找一个叫俞大猷的福建武官吗?
他听说你要找他,早早的就来杭州城等待了,这几日一直在幕府侯见。”
秦德威很诧异,这位历史名人为何这么不矜持?只因自己一声召唤,就提前从福建跑到杭州?自己的人格魅力有这么大吗?”
“他不是千户和金门守备吗?未经准许,就胆敢擅自逃离?”秦中堂绝对不会因为是历史名人而故意偏袒。
他本人就已经很可能是本时代最着名的“历史名人”了。
陈凤苦笑着说:“你有所不知,这个俞大猷乃是百户出身,考中武举后被提拔到千户兼金门守御。
前两年,他上书言事,激怒了按察使,直接被撤掉了职务差遗,所以他现在就是一个无所事事、没有实际差遣的小百户。
秦德威无语,难怪俞大猷听到自己召唤,立刻就提前跑了过来,敢情他现在是个扑街。
在原本历史时空,毛伯温是赏识俞大猷的贵人,毛伯温当了兵部尚书后重新启用了俞大猷。
但在本时空,因为某中堂的排挤,毛伯温一直干着刑部尚书。
秦德威想着就吩咐说:“把他带过来吧!毛伯温
此时俞大猷别无选择,天天就在幕府门房里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所以来的很快。
秦中堂喝龙井茶还没有喝出滋味,就看到有个魁梧汉子在陈凤的引导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此时俞大猷的内心是非常激动的,他这个人满腹韬略,喜欢上书言事提意见,结果几年前为此丢了官职。
之后屡次上书,结果还是处处碰壁,至今未能重新起用。
却不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秦中堂个素昧平生、素不相识的顶级大老居然点名要用自己!
秦中堂打量了几眼,莫名其妙说了句:“还好还好,你正值壮年,不是少年版的。“
俞大猷理解不了这句话,但他心里猜测,肯定是不知秦中堂在哪里看到了自己的上书,然后欣赏自己的才华韬略,所以才会准备使用自己!
眼下倭乱复起,又有愈演愈烈之趋势,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
俞大猷行完礼后,就从怀里掏出折子,对秦中堂呈上说:“此乃在工苦心构思出的平倭八策,斗胆献与中堂!”
秦中堂随手接了过来,但也没看,又开口道:“折子先收了,但我不是让你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