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宜,大量收购丝绸也是要本钱的,织造太监做惯了无本买卖,能舍得先拿出钱来投入?」
严世蕃轻蔑的说:「我没告诉过你,秦德威开钱庄?当年秦德威到了京师,钱庄就开到了京师,秦德威到杭州,那钱庄肯定也会开到杭州。
让钱庄借个几千两银票给织造太监作为本钱,又能有什么损失?而且还能趁机在杭州打开局面,让银票流通起来,简直一举三得!」
说到这里,徐惟学就真的信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朝廷最顶尖大佬的算计水平?
莫非连眼前的这出匠户闹事,也是某中堂幕后导演的?最后一举几得,捞尽了从名声到实利的所有好处?
严世蕃便趁机说:「所以价想与朝堂人物打交道,尤其是秦德威这种吃肉不吐骨头的,离了我这样仅次于秦德威的聪明人,你连庙门都摸不到!
而且你不觉得,与秦德威打交道很恐怖吗?对你们这样想上岸的人而言,秦德威真不是最好的投靠对象!」
徐惟学扫了眼严世蕃这个「人质」,不置可否的说:「我们今次只是来收购丝绸的,没有丝绸就无法交代,其他一切以后再说。」
正说话间,织造府大门再次打开,病恹恹的秦中堂被人扶着,颤颤巍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吧,那姓秦的要开始演了,徐头领你就等着去织造局收买丝绸吧!」严世蕃对徐惟学示意说。
然后就见秦中堂站在织造局大门外,朝着匠户有气无力的说:「经过本官说服,织造钱太监已经答应,这五千匹加派全部免掉!」
秦中堂的声音不大,只有最前面一些人能听到,但这也足够了,消息在人群里传得飞快。
随即人群里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还是秦中堂给力!
站在稍远处的徐惟学一行人,很快也得知了从前头传来的消息。
严世蕃当即就愣住了,这怎么可能?秦德威演双簧怎么可能直接把五千匹丝绸免掉了?
这绝对不可能!织造太监也好,秦德威也好,不可能只为了刷一次声望,就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
没有这五千匹丝绸,织造太监拿什么去海上赚大钱?织造局里还能有什么生意,比直接进账一万两来的快?
秦德威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做人做事?
而徐惟学则是脸色铁青,他们来杭州找织造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购这五千匹丝绸!如果这批丝绸没了,那不就白来杭州了吗?
别说杭州机户很多可以慢慢收购,那样效率实在太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凑够数量!
他徐惟学是大海商,不是做几匹几十匹生意的小商贩!
现在他急需的是,要在两三个月收购到大量丝绸,赶上船只借季风返回倭国的航程!
想到这里,徐头领只感到怒极攻心,伸手就揪住了严世蕃,咬牙切齿道:「你信誓旦旦出的好主意,说织造局一定有大量丝绸,究竟在哪里?」
严世蕃又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连忙轻声叫道:「不要慌!这是秦德威在卖关子,必定还有下文!再等一下!」
这时候,忽然有人很激动的高喊「秦青天」,没过多久,人群就被感染得整齐划—喊起了「秦青天」。
秦中堂气短无力的挥了挥手:「受之有愧啊,既然无事就散了吧,免得其他民众惊骇。」
听到秦中堂的吩咐,心满意足的匠户就三三两两的散去,没有人拦住,也没有人再说其他的话。
目睹这一切的徐头领想起自己百里迢迢从海上到杭州城所浪费的时间,又想起被自己发卖的二万匹丝绸,简直有种万念俱灰的悲凉感觉。
旁边这位严世蕃严大爷,对秦中堂的判断每次都头头是道,每次都能让自己相信,但却从来就没有准确过!
说他徐头领一定会被秦德威重视并拉拢,结果是相反的;说秦德威一定会开海,结果是相反的;说在秦德威帮助下,织造局肯定加派丝绸进行贩卖,结果还是相反的
自己就是信了严大爷的邪,才一步一步的从京口被坑到现在!
念及此处,徐头领忽然对严世蕃喝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将我们从海上骗进杭州城,然后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徐头领说完这句,周边几个手下立刻就按住了严世蕃,并建议说:「城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不如到城外找个荒郊野地,再请严大爷吃板刀面!」
久经死亡考验的严世蕃也急眼了,混不吝的说:「你们若敢如此,我就在这里扯开喉咙叫!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你们当场杀了我,最后也很难逃出杭州城!」
徐头领气极反笑,「你严大爷身为人质,倒是威胁上我了?」
严世蕃答话说:「本来无意如此,但为了自保,不得不这般做!难道我严世蕃就该死?
劝徐头领千万冷静,不要自误,如果你还想上岸的话!」
这时候,织造局大门前的匠户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