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在杭州心在宁波」来形容秦中堂,那是再合适不过的,吴承恩作为秦中堂身边的亲信幕僚,当然也很清楚这点。
看到秦老师急不可待的往外走的样子,吴承恩很怀疑,秦老师是不是嫌弃最近在幕府工作繁重,所以找借口溜出去散散心?
毕竟在逃避工作量这方面,秦老师是很有多前科的。
所以吴承恩很尽职尽责的拦了一下,劝阻说:「老师!幕府这边也离不开你!」
秦德威不耐烦的说:「该判的都已经判了,没判的等我过几天回来再判,这几天你们可以先把相关条例都拟定好了!」
吴承恩苦口婆心的劝道:「就算是商讨拟定,也需要有主事的人啊!」
秦德威答道:「预计这一二日间,那唐顺之也就到杭州了!可以暂时委托他来主持一下!」当初南下的时候,秦德威派了徐文长去常州拜访唐顺之,想请唐顺之出山到自己幕府工作。去年詹事府大清洗后,当时身为东宫属官的唐顺之被牵连罢官,闲居在家。
这唐顺之所学博杂,据说从数算、兵法到哲学,甚至枪法棍法,无所不精,在五百年后互联网上被吹的神乎其神。
虽然秦德威在朝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智力游戏上,对唐顺之没有过多关注和了解。但盛名之下,至少也是有几把刷子的,请过来辅佐办事绝对够用。
所以就派徐文长去拜访和邀请唐顺之,毕竟徐文长也是以博杂出名,和唐顺之应该能谈得来。
如今幕府人手紧缺,秦中堂本人再溜号,那工作量该有多繁重?小属员吴承恩想到这里,顿时头大如斗。
「宁波就那么好,非去不可吗!」吴承恩有点点违反师生纲常,有点点无礼的质问道。
秦中堂理所当然的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干什么不要钱?不去宁波,怎么刮钱?」
吴承恩:「...」
万万想不到,人性如此复杂,秦老师竟然还有贪官污吏的一面?
当秦中堂甩开吴承恩的阻拦,心怀对宁波的向往,大踏步走出仪门时,就看到徐文长和唐顺之一起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徐文长看着「迎出来」的秦中堂,愕然的站住了。
还没有来得及通报,秦中堂怎么就知道他们来了?而且居然还委屈自己出来迎接?如此礼贤下士的秦中堂,骄横狂傲的人设要崩啊!
秦德威也稍微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要出门时,正好撞见唐顺之过来。
心念急转间,秦中堂大笑了几声,很丝滑的又往前走了几步,既然都已经被误会了,那就继续。「半年不见,荆川先生别来无恙乎!」秦中堂热情的招呼说。
唐顺之看着秦德威,内心挺无语的。
去年他们东宫属官看到嘉靖皇帝不靠谱,想提高太子政治地位,游说各位权臣时,他唐顺之负责游说的就是秦中堂。
当时秦中堂对自己态度冷淡的不行,甚至避而远之。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落魄了,秦中堂态度反而热情了起来。
与此同时,唐顺之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怎么自己的修齐治平之路,就如此不顺利?秦德威比自己晚了两科,如今都是中堂大学士督师了,自己却混成了罢官闲住。
他出身也不差,甚至非常优异,二十三岁就中了进士,还是会元,后来成为嘉靖八才子中的第二位,也曾经前途无限光明过。
就是没几年,在秦中堂的不懈努力下,嘉靖八才子就散了。
再后来自己入职东宫,这是自己的第二次机会,结果去年又被大清洗了。
为了能当甩手掌柜,从繁重的日常事务里摆脱出来,秦中堂继续热情的忽悠
说:「如今幕府事务繁多,但又人材匮乏,急需荆川先生来辅佐啊!」
唐顺之的综合能力肯定够用,甚至算是出色,名望也不错,抓来当个日常干杂活的门面人物正合适。至于说眼光和决策能力,那并不重要,有秦中堂自己负责就行了。
唐顺之神情复杂的叹道:「中堂可能误会了,我到杭州是来游历的。」
人都站在幕府了,还说游历,这大概就是名士的矜持了,总要习惯性的拿拿架子的。
秦德威便又道:「就算是游历,也要有个住处,荆川先生尽管住在幕府,吃喝供应都不是问题!我暂时无法陪同,先出门去宁波了!」
唐顺之:「..「
然后呢?下面没了?不再继续招纳拉拢几句吗?也不说说在这里当幕席属员一年多少银子?
可是秦德威作为中堂大学士督师,肯定要顾及地位和尊严,待人不能过于卑躬屈膝,所以亲自拉拢了两句也就停住了。
该出门还是要出门,也不能为了唐顺之改变行程,那样未免就显得太过于迎合了,有损秦中堂体面。所以秦德威又转头对吴承恩指示说:「你在我身边也学习了几年了,今日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吴承恩莫名其妙的,还是应声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