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什么样的规矩？”

袁战沉声说道，语气已然有些凌厉。

欧阳力天发了一会儿呆，挥手让旁人出去，他的夫人也不例外，直到他们都出去了，关上房门，这才说道：“童子祭。”

袁战听了微感愕然：“童子祭？什么意思，给谁祭的？”

欧阳力天叹了口气，道：“就是童男或者童女祭，每十年便会有一人应劫，具体给谁祭的，至今我也没有搞明白，只知道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一旦发生也无处可查，唯一能做的就是好生安葬被献祭的男女，别无他法。”

袁战听罢，冷笑道：“这种没头没尾的说辞，你觉得在下会相信吗？”

欧阳力天道：“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当年在外游历，偶遇祖娥的叔父祖逖，因见他虚心好学，与我相谈甚欢，所以就传授他一些道法，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番他把侄女送来与我教导，我又怎会加害于她。只是没想到，这许多男女弟子，应劫的竟然是她。”

说完扼腕叹息，哀声不已。

袁战观察了他一会儿，挥手道：“你也先出去吧。”

欧阳力天一愣，疑惑道：“你……”

袁战冷冷的说：“我试试其他的办法。”

欧阳力天连忙点头，道：“好好，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情你叫我。”

袁战点头，看他出去，过去把门闩插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屋子中央，离着祖娥大约四五米远，然后盘膝坐在上面，心念一动，唤出功德林。

这么做其实是给外面人看的，造成一种隔空医治的假象，以防他们不放心。

等到功德林浮现出来，袁战对着祖娥默默念了一段超度祷辞，果然如他刚才检查的那样，功德林没有任何反应，祖娥的神魂已经不在了。

“鬼帅，帮我查一下此女的鬼魂去哪儿了？”

袁战正襟危坐，板着脸传下了第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不是单独传给哪一位鬼帅，而是传给了他们四个，看他们如何应答。

刚开始，鬼帅都没有反应。

袁战也不着急，就这么隔着虚空看着他们，看谁沉得住气。

过了一会儿，大概感受到了袁战身上流露出的些许威严，第一鬼帅终于开声，不过说的话让袁战很泄气。

“没有阎君令，本神君拒绝执行任何与阎君无关的命令。”

又是阎君令。

上次黑白无常也说，没有阎君令他们不会听从他任何指令。

那么阎君令究竟在哪儿呢？

超度这么多亡魂也不见奖下阎君令，可见此物与其他奖品根本不是一类的，甚至功德林存货当中也未必会有。

像是感应到了袁战的心思，第一鬼帅又传来神念：“阎君令与上代阎君息息相关，形影不离，上代阎君陨落之际，阎君令同时消失，想是一同葬身九幽潭底。”

袁战听了张大了嘴巴，结巴说道：“九幽……潭底，你的意思是……让我下九幽潭去找阎君令。”

鬼帅没有回答，但从他端坐在华表顶端的金身来看，确实是点了点头。

“你大爷！”

袁战脱口骂道，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走了两圈，指着第一鬼帅叫道：“上代阎君都死在那里了，你让我去那儿找阎君令，你想让我去送死吗？”

鬼帅却不再理会，过了一会儿，连眼睛都重新闭上了。

袁战愤怒的坐回椅上，一言不发。

功德林没有其他变化，渐渐又隐没在虚空里。

袁战坐了半天，最后又起身来到祖娥床前，拉过她的手腕探查了一下，无奈走出房间。

欧阳力天就在门外，连忙迎上来，询问状况。

袁战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贵门列代先祖的灵位可都在吧？”

欧阳力天一愣，连忙道：“都在。”

袁战道：“在下可否去祭拜一番。”

欧阳力天眨了眨眼睛，目光一瞅下面的弟子，才道：“当然可以。袁老弟请跟我来。”

然后吩咐刘靖等人好生照料祖娥，他领着袁战去了后院。

路上，左右无人，欧阳力天才问道：“袁老弟可是发现什么了？”

袁战反问道：“你希望我发现什么呢？”

欧阳力天呆了一呆，道：“实不相瞒，老朽独子在二十年前即被选中献了祭，当时也是寻遍了各种方法，结果还是无力回天，最后只好……将他冰封在雪窑当中，只望有一天能够苏醒。”

袁战听了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问道：“可否把祖姑娘也封入雪窑，待我日后寻到解救之法，再交他们一同唤醒。”

“这个嘛……”

欧阳力天有些意外，沉吟良久，才问道：“袁老弟与娥儿家可有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