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冷得像蛇眼的眸子顿时盯上了她,阴森森,像带着冷怒。
任青突然明白为什么其他老师推三阻四不肯来,这孩子面相太凶,眼神阴险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在想那家伙么?”
就连声音也像磨砂纸揉碎一样沙哑难听,跟小羊低沉柔质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任青握着还剩些许的营养剂,迷惑道:“谁?”
“那个整天黏着你的家伙。”
“小羊?”
床上的人皱起淡得近乎没有的眉毛,那个总是冷着张脸的家伙叫这么可爱的昵称,真的搭调么。
任青手指忽地一顿,“啊,原来你认识我啊。”
“……”
床上的人气息顿时变得更沉冷了,好像她说了什么惹人恼的事。
任青识趣地闭上了嘴,给他喂了剩下的营养剂,这孩子比当初的小羊还要难应付。
见他喝完营养剂,她暗松了口气,起身离开。
这孩子认生,果然还是让院长自己来照料更好。
等到傍晚,任青坐在桌子旁,无语地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同事。
“又是我?”
那同事双手合十,哀求道:“拜托了,那孩子本来就长得吓人,一到天黑就更吓人,我实在不敢去,她们都说只有你不怕,我只能来求你了。”
任青无奈地道:“院长也不怕,干嘛不去找院长?”
“谁说院长哪里不怕,院长只是忍着而已,而且院长还没回来。”
宋可可作为孤儿院的院长,要处理孤儿院的内外事务,不时要外出好几天。
任青叹了口气,合上桌子上体检资料,接过她手里的水瓶。
送个水而已,至于这么避之不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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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阳身疲力歇地走进孤儿院,就察觉到道阴森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又是这让人不舒服的视线。
他瞬间抬起眸,宿舍楼最高层有个半躺着的人神情阴冷地远远看着他。
这人怎么回事,干嘛一直瞪着他。
他拧了下眉,正想收回视线,忽地瞳孔骤缩,看着任青亲昵地将水杯抵在那人唇边喂水。
任青……怎么会在那里?
那人低眸见着顾从阳沉着脸大步走进宿舍楼,眼眸微闪,避开了嘴边的水杯,开口道:“我要睡了。”
任青轻嗯了声,拧紧水杯盖子想放桌子上,却落了个空,只得握在手里,“那你好好休息。”
那人直勾勾地看着任青,狭长的眼眸尖锐得如箭般。
任青不明所以,片刻,才啊了声,“这,我应该怎么做?”
“将枕头抽掉两个,再扶住我的腰让我躺下。”
“好。”
任青站起身,将水杯放在地上,掀起他的被子。
顾从阳刚走到门边,不由止住了脚步。
明亮的灯光下,任青俯身按着床上的人,就像将人半抱在怀里。
顾从阳皱起眉,目光正好跟床上的人阴冷的视线相接,心头涌起了些不舒服。
他想起院长提过瘫痪少年,才勉强将不舒服压下,迈步走到任青身旁,淡声道:“需要帮忙么?”
任青转头见着顾从阳,脸上多了些笑意,“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已经将床上的人放好了位置。
“那你还不撒手?”
顾从阳目光凉凉,她还要摸人家的腰多久。
床上的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啊。”
任青才想起抽开手,笑眯眯地给人盖上被子,便拖着顾从阳,关灯离开了房间。
走廊的灯随着他们脚步声一盏盏亮起。
顾从阳侧头看着她的脸庞,闷声道:“你原来是喜欢这一挂的么?”
“哈?什么意思?”
“卧病在床少年*女医生。”
任青不由意味深长地道:“小羊看了书之后,想象也丰富了。”
顾从阳听她提起那本书,想起里面露骨的描写,耳尖微微泛红。
被人抓到看小黄书简直是一生黑历史。
他咬牙,“我已经很久没看那本书了。”
任青嘿嘿一笑,“我知道,我拿去看了。”
顾从阳,“……!!!”
耳尖羞红得更厉害了。
比起被人发现看小黄书,更尴尬更羞窘的是,有人也在看!!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害臊。”
任青认真想了想,“可能我内心没有杂念,将它当作一本纯粹的文学作品来鉴赏吧。”
顾从阳神色复杂,“……”
这怕是看小黄书看出境界了吧。
他不配,他杂念太多。
刚刚那一幕大概是他想太多了,她分明只是帮助那人躺下而已,他却忍不住酸了。
“抱歉,我刚以为你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