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李成发现天已经黑了。

起身，坐在床边抽一根烟。

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中，陷入沉思。

“起来了？”室友拿着水盆进屋。

“你今天可是睡了一大觉，一回来就躺下，那呼噜打得被雷公还响。”

室友拉出小板凳，坐在他对面，问他：“你是不是能睡着了？”

“不是。”他再给自己点一根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很难入睡。

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进入深度睡眠。

医生都拿自己没办法，时间久了，他就不适合待在里面。

为了不拖累战友们，他自己打了报告退出。

“你的病情缓解了没有？”

“没有。”

他一只手将被子拢好，放在床头，当作靠枕，整个人靠上去。

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后脑勺，看着床顶发呆。

室友见他这般，很担忧他，又不敢去打扰他。

自己不是神医，自己也不是他的良药，想要帮他也无从下手。

“睡不着你就眯着，可能眯着眯着就能睡着了。”

“嗯。”

眯着眯着就天亮了，哪会睡着！

是什么东西让他进入深度睡眠了呢？

那可口的饭食？

还是自己熬了几天不睡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想起今晚的饭菜，就想起了她。

她很温柔，脸上总是笑着的，对白樱很耐心。

明知白樱不会回应她，她会跟白樱说话。

在饭桌上，对他的照顾也很好，很热情。

不知道她对别人是不是这样。

她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爬得了山林，走得了山路，吃得了苦，享得了福，打得了架，也哄得了人。

既想要奋发向上，又有点懒散。

既想做个企业家，又想做个米虫。

她真是个矛盾体。

李成抽着烟，想着白玉兰这个人，这一夜就过去了。

……

“玉兰，你快看一下这个论坛帖子。”

陈莉转发了一个帖子给她看，点击进去大部分人都是在诅咒她。

论坛里的网友一点也不友善。

楼主分析了她开植物园的目的，字里行间都是说她在捞钱，是个黑心的商贩。

网友们的留言，也很不好。

“这个捞钱的植物园倒闭算了。”

“你放心，她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要看点没看点，要嘘头没嘘头。搞了几株破桃花，在那里骗我的钱。”

“我去过了，非常失望的一次体验。

桃花树是假的，桃花水母也是假的。

网红卖劣质衣服，还能穿上几天。多穿几次就能回本了。

她卖这个门票，我逛上一圈就后悔了。”

“我拿这个钱去吃麻辣烫，它不香吗？”

还有更恶毒的留言，甚至有人身攻击的。

她一边气愤一边往下看，直到周清的电话来打断她的动作。

“老板你快过来看小湖泊，这边出大事了。”

小湖泊？

她想起来了，今日白樱带白蛇去小湖泊那边游泳。

不会是她出事了吧？

白玉兰立刻开车前往小湖泊。

到附近就看到很多人围着湖泊，拿起手机对里面拍照。

随便找一个游客问：“你们在看什么？”

“黑天鹅刚刚飞来了一群黑天鹅。”

游客仔细看她，不相信地问：“你是不是白玉兰？”

她的同伴说：“就是她。我在小视频里见到过你，你跟我拍一张照吧。”

后面这句是跟白玉兰说的。

“我也要拍。”

前面一人惊呼，“快看又有一群黑天鹅飞来了。”

“快拍照。”

十几只黑天鹅，高贵而优雅地飞落下来。

旅客们捕抓到它们降落的一瞬间，将黑天鹅优雅的姿态给拍下来了。

“好美啊！”

“我看看。太好看了，我也要拍。”

“快发朋友圈。”

“我叫更多朋友过来看。”

游客们欢喜坏了。

白玉兰到周清身边去，“黑天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在种花家，从来没有黑天鹅。这里从来都不是天鹅的落脚点。

突然出现我也很奇怪。”

“先等一等，把这件事报上去，看动物协会的，有没有人过来管。”

“好。”

黑天鹅没有在种花家留下脚印，所以种花家的野生动物保护法中，就没有将黑天鹅列入保护。

没有得到保护，就是需要私人饲养。

这个小湖泊里的鱼，不够它们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