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郭靖奋勇拼杀,杨过从旁协助,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二人怕是撑不了多久。
“过儿,为什么下来?!”
“襄阳城不能没有郭伯伯!”
“傻孩子,今日你我只能同死于此了。”
蒙古大营当中,忽必烈看到这副情景,大感惊异。
“郭驸马的武功的确世所罕见,可杨兄弟忽然出手救他,却叫我始终想不通。”
只见忽必烈身前,有二人持弓,一人是国师金轮法王,一人则是与邵锋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千绝。
方才便是他二人出手阻截郭靖回城。
萧千绝也震惊于郭靖的武功,但他心中却颇有信心于十年之内超过对方。
金轮法王也皱了皱眉头,猜不透杨过的心思,不过他仍然笑了起来。
“纵然如此,依然要恭贺殿下,今日郭靖必死,襄阳城便如少了一条臂膀,异日必为我军所取。”
忽必烈没说话,只皱眉凝望,而后又偏头凝听,“不对,看南方!”
此时南方隐有雷鸣传来,却又不似雷声。
而后在地平线之处,冲来数十骑,而他们之后,却横亘着数千人的庞大军阵,宛如乌云压城一般齐步走来。
而后方的汉水之上,亦发现数十艘战舰,一字排开,将投石机、弩车已经对准岸边。
军阵最前方的数十骑,领头那人,内着锁子甲,外罩扎甲,便是面部都带着铜制鬼面具,手持巨弓,纵马扬鞭,极是彪悍。
场内当即有一千蒙古骑兵拦截而上,以他们的经验,在平地上,宋军极难抵挡蒙古铁骑的冲锋。
纵然没能冲得动,也可全身而返,因此他们稍稍整队,便在领头的千夫长号令下,齐头冲向那数十骑,似乎想要将他们尽数踏碎,再冲垮后方的庞大军阵。
忽必烈虽久经战阵,此时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从马上站立起来。
这支蒙古千骑,冲到距离宋军援军六十步的距离时,却猛然听得一声鼓响,八千军阵齐声呼喊,而后万矢齐发!
这支步兵军队,居然人手一张弩或者弓,一齐发射,弦鸣颤动之声都极是撼人心魄。
而半空那有如飞蝗尽出的遮天箭矢,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这支蒙古千骑本能的将队列变换成了疏散阵型,纵然如此在此齐射之下,损失也是惨重。
一时间人仰马翻,哀鸣不绝于耳,他们冲锋的势头竟然一顿。
而这支援军前方那寥寥数十骑,却猛然提速,朝着混乱的骑阵冲过来。
最前方那人,奔驰之间,张开手中巨弓,迅速松手,方才依靠身上扎甲勉强扛过箭雨的千夫长,此时身上的扎甲却宛如纸糊一般,竟被直接洞穿!
他从马上飞落下来,看得边上亲兵护卫纷纷急拉马缰,人立而起。却在人立起来的瞬间,被数枚劲箭点名,当场倒地。…
这几箭均来自那名手持巨弓的彪悍将领身边的骑士,竟各个都擅骑射马战!
这时那手持巨弓的将领,忽然仰卧马背,将那张比步弓还要大上几分的巨弓张成满月!
猛的松弦,那根长箭宛如原地消失,下一刻,便看到这支千骑的军旗连旗杆一起,被直接射断,砸倒在尘埃当中。
这支部队先遭箭雨重创,首领千夫长又被射杀,再被射断军旗,士气已然低落到极点。
场上只能靠各个百夫长进行约束,然而纵使如此,却依然有不少士兵陷入茫然,不知当逃当战,犹疑的停在原地。
此时宋军那数十骑已经非常接近蒙古骑阵,当先的将领放下巨弓,却从背后取下一柄六尺长的黝黑重剑,夹杂着猛恶劲风,一头扎进了混乱松散的蒙古骑阵当中!
一时间,骑阵当中席卷起阵阵腥风血雨,将那些百夫长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势头给彻底摧毁!
以整击散,效果出众!
纵然只有数十骑,却已经彻底摧垮了对方的斗志,将这些蒙古骑兵杀得四散溃退。
而那数十骑再杀穿敌阵后,却毫不停留的朝襄阳城门奔去。
而后方八千军阵,依然井然有序的以毫无任何破绽的行军方式,渐渐靠拢襄阳城。
后方数十艘战舰,依汉水而动,用战舰上的各种远程投射兵器,为其做远程火力支撑。
忽必烈若是仗着己方兵多,强行攻打这支宋军援军,便要立刻遭受襄阳城头和汉水之上的两面夹击。
而且这支援军依汉水列阵,阵势严谨,又有水军支援,仿如南北朝时刘裕所列的却月阵。
便是派遣重骑兵强行冲击,但对方步兵又以重甲塔盾大枪列厚重方阵,专克骑兵,即便冲至跟前,也绝难建功。
就连契丹人都知道列阵不战,蒙古人如何会不懂这样的军事常识。
除非同样以弩车投石,远程打击,破坏其阵,再以骑兵突击,方能破之。
但对方水上又有支援,可随时撤入战舰,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