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对邵锋大感兴趣,显然一个懂得用兵的高手,若是能被收入帐中,必然会大有利于自己日后攻城略地。
“那么,昨日在襄阳城外所见的那支援军,便是邵大侠带出来的?”
邵锋微微抬头,“昨日以箭雨覆盖贵军并导致覆灭的,正是我们利州军,昨日一战不过是开头小菜,日后还会在疆场领教王爷的用兵之法。”
众人听邵锋说得极为无礼,纷纷出言喝骂。
忽必烈却不以为意,只哈哈一笑,“邵兄弟能来襄阳支援,想必已经击退了秃雪,的确有资格做本王的对手。今日你我不妨立个赌局,日后邵兄弟若是在疆场被本王所俘,便为本王效力,如何?”
邵锋哂笑道:“这个赌局忒没意思,我若是真败在你手上,连逃也没处逃,自是横剑自刎。堂堂华夏神州大好男儿,岂会为鞑子效力,残害自己同胞。”
忽必烈面上虽没有任何表示,心下却以窝起一团火来。
他自幼仰慕中原文化,亦多和中原儒士学习汉话汉字,亦多读诗书,早已不认为自己是汉人口中的胡蛮鞑虏,今日连番被人讥讽,自是生起杀机。
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心机暗藏,自不会在众人面前失了风度。
“呵呵,好!郭叔父既然来了,本王今日十分高兴。
来人,将本王义妹带上来,万万不可无礼。”
帐外当即有两名士兵推着郭芙走了进来,毕竟是郭靖的亲女儿,并不如原著被俘的大小武俩兄弟一般,还遭受了一番虐待殴打。
郭芙一进来,便要扑到郭靖怀里痛哭。
郭靖恼她不懂事,原想一耳光扇过去,但想到现在这个场合,实不适合再让女儿失了面子。
略做安慰,便让人牵马于她,叫郭芙先行离开。
郭芙虽然不懂事,但经过昨晚的事情,也知道现在这个场合自己留下来只能添乱,当即乘上战马,匆匆离去。
而后气氛似乎稍有舒缓,忽必烈让人上了酒宴,连饮两碗酒以敬郭靖,先说大宋皇帝昏庸无道,任用奸臣,陷害忠良,郭靖实不该为此腐朽懦弱的王朝效力。
郭靖嘿然一笑,“不错,当今皇帝乃无道昏君,宰相亦是个大大的奸臣。不过我郭靖大好男儿,自不是为昏君奸相效力!
只是心愤蒙古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郭某满腔热血,是为我神州千万老百姓而洒。”
忽必烈伸手在案上一拍,道:“这话说得好,大家敬郭叔父一碗。”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当真有理。想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
我大蒙古朝政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我大汗不忍见南朝子民陷于疾苦之中,无人能解其倒悬,这才吊民伐罪,挥军南征,不惮烦劳。
这番心意与郭叔父全无二致,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来,咱们再来乾一碗。”…
众人齐齐举杯,然而郭靖却大袖一挥,内劲释放之处,将所有人手中酒碗尽数震碎。
“住了!你蒙古兵侵宋以来,残民之逞,白骨为墟,血流成河。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性命送在你蒙古兵刀箭之下,说甚么吊民伐罪,解民倒悬?”
邵锋与杨过对视一眼,他哈哈大笑起来,“师父说得极是,莫说蒙古兵对我大宋百姓如何。
便是在黄河以北,贵国疆土上的百姓,尤其是汉儿百姓,过得亦如牛马一般。
邵某便亲眼见过贵国士兵不过为了些许钱财,大肆屠杀手无寸铁举家搬迁的百姓,便是未足周岁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如此虎狼,却来谈什么吊民伐罪,岂非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忽必烈的神色再也无法保持一直以来的从容淡定,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此时四周已是杀机升腾,金轮法王、尼摩星等人,早在暗地里摩拳擦掌,丝毫不加掩饰。
外面更听到不绝于耳的马蹄声,想是蒙古骑兵已经开始围堵住了往南的道路。
郭靖带着邵锋和杨过一齐起身,朝忽必烈拱了拱手。
“纵然蒙古一时势大,然郭某记得一句话,胡无百年运!我南朝地广人多,崇尚气节。俊彦之士,所在多有。
纵一时志气难伸,但终有一日,必出豪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届时尔等逐回漠北,元气大伤,悔之无及。
郭某所告,尽在于此,王爷究竟想要如何,请便!”
说完,便率先往帐外而去,杨过与金轮法王等人交流过眼神后,也跟了上去,只有邵锋反而原地坐了下来,举碗独饮。
忽必烈肺都差点被气炸,在郭靖说话时,便朝后打手势,已让随侍将自己的命令下达了下去。
今日既无法劝降郭靖,就将其斩杀于此,谁杀了郭靖,谁就是蒙古第一勇士!
他见郭靖离开营帐,而邵锋仍安坐原地,有些惊异的瞥来。
“邵公子又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