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天的雪花从北往南纷纷洒落的时候,
长城内外都无法保持平静。
跨年完毕后,随着冰雪逐渐消融,更有新的一批物资被运送来宣府一带,让方瑛等人产生了一种“老子真有钱”的错觉。
“呼——”
戍守的将士对着手心吹了口气,搓手取暖。
“要打仗了!”
有经验的老兵看着城里最近的动作,对着自己旁边的小兄弟们说道,“怕不怕死?”
“怕他个卵子!”年轻气盛的小兵当场翻白眼,“爷养了一个冬天的肉,一身棉甲穿着,难道还怕锤不死北边的蛮夷?”
“朝廷这几个月下了血本了,上头的人肯定舍不得打败仗……上面当官的靠得住,咱们只要不发怵,就能保住命!”
要说东宫六率到了,也不是当招牌出来看的。
这支部队就像闯入了沙丁鱼群的鲶鱼一样,也被寒风吹到麻木的庶卒们带来了另外的活力。
他们整齐的队列,有力的行走姿态,以及只能用钱财堆积起来的壮硕身材,都让宣府的兵丁们看得眼热,觉得小太子对自己的手下可太好了。
当他们听到东宫还给六率发工资的时候,心里更加痒痒。
他们这些世代驻守卫所的军户,哪里收过这东西?
如果他们也能享受类似的待遇,那瓦剌在大明边镇面前,就能当个屁放了。
然后方瑛就满足了他们这个想法——
到任之后,方瑛就和李秉定好了新的操练规矩,模仿东宫六率的训练,从各小旗中抽调两人,跟着猛男团一块跑步队列,强健体魄。
等训练出成果后,让人返回原来的队伍,以老带新的方式,教导其他士卒“进退有据”。
当然,这种训练方式是很消耗粮食的。
如果不是朝廷特批,朱见济咬牙点头,方瑛也舍不得这么去练一般的兵。
更重要的是,
朝廷第一次提出会给他们发钱。
于是在金钱攻势下,一个冬天过去,宣府的军队也习惯了齐步走,挺胸收腹,精气神显得非常饱满。
另外,方瑛还将六率中的一百人分散安插入更下面的队伍,让他们充当军官,把从东宫学到的本领运用起来,花费冬末春初这两个月的光阴磨合。
这是朱见济之前给他的要求——
帮东宫遴选出一些好苗子,提拔新一代的将领。
方瑛自然会答应。
能经自己的手提拔出新的军将,也是有利于扩大他影响力的。
“轰隆隆——”
春雷震动。
大明的边镇军队也随之震动。
“出征!出征!”
“将军有令,出宣府,击瓦剌!”
“出大同,击瓦剌!”
“是时候报仇了!”
方瑛点兵清将,打出大明龙旗奔向草原。
宋诚那边也率领装配了长短二弓的骑射能手,从大同而出,与主力军成犄角之态,合攻瓦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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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里面动起来了吗?”
草原之上,春雷也惊醒了焦急了许多日的阿剌知院。
他抖着手,花白的头发没有扎好辫子,有些散乱。
“动了!”
一直注意大明动向的手下乖顺的告诉他,但是末了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平章,真的要与明人合作,推倒太师吗?”
阿剌知院怒气冲冲的瞪红了眼,斥责手下,“你还叫他太师?他都快把我逼去见长生天了!”
“我可怜的两个儿子……他们连妻子都还没有迎娶,就这样被也先毒死了……”
“也先甚至不肯给我一个太师的位子补偿!”阿剌知院说的老泪纵横,面容发苦。
是谁支持的也先称汗称帝?
是谁为他鞍前马后,缔造了俘虏大明皇帝的军事神话?
是自己!
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要送也先这个叛逆者去见伟大的天神!
“可是平章,你和大明也是有仇恨的。”
“是你的伏击,抓住了大明之前的皇帝。那些人会好心的帮助你吗?”
“你懂什么?”
阿剌知院激动的坐下,大口喝着新鲜的羊奶润喉,抑制情绪。
“大明现在的皇帝,是之前那位的弟弟。”
“要不是因为我把他哥哥抓住了,他也坐不上那个位子!”
“他要感激我,必须感激我!”
“而且就算明人有问题,那又能怎么样?”
阿剌知院仿佛患了多动症,刚坐下又急切的站起来,走来走去,双手在空中指指点点。
“我没有退路了!”
也先杀了他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