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安排的人给他左右夹击,也不准徐俌后退,伸手帮他摆正了脑袋,让他看应该看的地方。
所以当人头落地的时候,飙出来的血有溅到徐俌脸上。
心志并不成熟的魏国公直面死亡,被吓得过于猛烈,眼睛嘴巴都张大了。
血腥味顺着鼻子和口腔塞满了徐俌的大脑。
惊恐的表情在脸上凝结,两股颤颤,丝绸锦衣的下摆,流出来了一滩水。
“这小子尿了。”旁边的人时刻注意着魏国公呢,听着滴答响就一低头,还手闲的去撩徐俌的衣摆子。
由于这位徐国公被关在南镇抚司里好几天,吃喝极少,眼下尿了一地,倒是没多大气味。
“不止,都懵了!”
“完了,别刺激傻了吧?”
“没事,有定国公兜着……南京这边的勋贵哪里有北京城里的厉害。”
这两人属于徐永宁带出来的亲兵,跟老徐一样,就没把南京的这堆酒囊饭袋放眼里过。
他俩眼瞅着徐俌好久没反应过来,干脆扛着人送回了魏国公府,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据说徐俌到后半夜才回过神,又哭又叫,还呕了好久,吐了一地的胃水,后面请了附近的道士和尚过来做法收魂,才缓了过来。
从此以后,他见着徐永宁就站不利索,听见后者让他打包东西去北京读书的时候,也乖乖的去收拾包袱了。
而就在徐永宁在南京办事,顺便把堂弟当儿子一样训的时候,朱见济也在宫里生气。
因为有人汇报,在“官绅一体纳粮”的政令从北京传到地方上后,竟然出现了有学子乡试罢考的情况!
“给朕传旨下去,但凡罢考过的,以后都不必再参与科举了,此前所获的功名,也一律革除,其子孙三代,亦不录用!”
皇帝面无表情的让秘书处给内阁递小纸条传递口谕。
没多久,内阁那边又把纸条递了回来,并且有商辂等人求见。
“违背朝政,处罚罢考学子,理所应当,只是祸及子孙,是否苛刻了些呢?”
像沿海地区和直隶等地方,因为距离京城近或者交通便利,政令刚出便有所推行,故而也是最早开了杀戒,拿人头祭天的。
新政才下两月,山东、南直隶等多处,便有因为抗税而全家抄没、流放的事情发生。
如此惨烈,自然引起了一些原本默认新政执行的人摇摆。
中国人还是很讲伦理道德的,眼见别人家遭了大灾,也不由心软,更何况剥夺功名,连坐后人。
在他们看来,这么严厉的惩处,完全没有必要。
就连王氏也听闻了宫外的动静,跟朱见济做了一些燃脂运动后,趴在丈夫身上忍不住提了一下,问他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朱见济对此做出解释,“如今天下太平,朕有能力做这种事,自然要快点去解决这个问题,一拖再拖,只会如蔡桓公之疾,深入骨髓,扁鹊难医。”
“没有什么操之过急的。”
“朕之所以手段如此强硬,也是为了后来的学子、官绅好!”
面对妻子和手下的担忧,皇帝满脸仁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