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官,你这是在和为父见证历史啊!”
朱见济对着窗外的风景可劲儿的欣赏,看够了后才勉强收回视线,突然提出,“等明年,我就禅位给你吧。”
朱佑栎猛地抬头,不知道他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天底下哪里有皇帝当得好好的,忽然放弃的事儿?
以前的太上皇那是啥人啊?
刘太公?
唐高祖?
靠着儿子坐的天下,当个太上皇是理所应当。
可朱见济威望足够,完全可以不管儿子的想法,在皇位上坐一辈子。
太祖高皇帝对太子多好?
不也是舍不得把位子挪给儿子?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诱惑,谁能放弃!
“这个不必了!”朱佑栎急忙拒绝,表示自己还年轻,不急着登基。
“不行,就这么定了!”朱见济一锤定音,直接把话说死了,“等明年,我五十五了,你也三十三了都是恰好的岁数。”
“天下哪里有四十年的太子?”
“你现在执政,做的很好,我完全不担心。”
“今年你母亲病了一回,我也想了很多,觉得既然已经把国事交给你处理了,为什么还要死抓着龙椅不放,拿着个名头有什么好的?”
“不如趁着还能走动,做个太上皇享享福,卸了担子到处走走为父活了五十多年,可很少去外面走过。”
“现在大明朝变得很厉害,为父却没有见过,只能从各地的奏疏里面瞧瞧”
“思来想去,发觉大好河山,不去看看实在可惜了。”
要是有精力,他还能去其他儿子的封地,父子重逢一番。
扭头继续看着窗外,有风从某处吹过来,把朱见济的胡子吹得飘动起来。
“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可到底会是后来者的。”
“人要服老,要学会退让。”
“春官,以后大明朝就交给你了。”
放松身体靠上真皮缝制的椅背,朱见济语气轻松的告诉儿子。
而朱佑栎听着他爹的话,也不再搞什么“三辞三让”的把戏。
“儿子不会辜负父皇!”
屁股底下的车子还在摇摇摆摆,吭哧吭哧的沿着铁轨慢悠悠前进。
他们知道,这火车终点就在不远处,用不着到张家口就会调头,载着皇帝太子返回北京,不会真的把天家父子带去很远的地方,给当地官员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大明朝这辆车,以后又会开向哪个方向呢?
反正是不关自己的事了。
朱见济喝了一口热乎的茶,舒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