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离开皇宫,片刻也没敢耽搁,当即领着随从离开洛阳返回江东去了。
皇宫后院,刘辩坐在凉亭里,看着眼前的花圃。
“陛下,鲁肃已经走了。”贾诩来到他面前,躬身说道:“臣已派出人手暗中保护,确保他能安稳回到江东。”
“不能让鲁肃出半点纰漏。”刘辩说道:“一定要让他安稳返回江东。”
“鲁肃来的路,没人知道他是江东信使。”贾诩说道:“返回的路,多半不会那么安稳。”
刘辩诧异:“莫非还有人,会对江东信使不利?”
“孙策不肯归效朝廷,在江东并没有几个人认为不妥。”贾诩对他说:“可在朝廷治下,各地百姓、富绅,谁不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朝廷日益强大,百姓安居乐意,有谁愿意看到天下动荡?偏偏孙策,不肯舍弃所得,与朝廷百般为敌。如今的天下,人人都念朝廷好处,有机会让他难受,还能不把握住?”
“告知各地,保证鲁肃安然返回江东。”刘辩下旨:“任何人不得无端刁难,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谋反罪名可是不小!
这道诏书颁布,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各地官吏,绝对不会有人敢对鲁肃怎样!
没谁会为了找鲁肃的不自在,愿意背反叛朝廷的罪名!
离开洛阳,鲁肃一路南下。
沿途各地,对他都是避而不见。
没人来找麻烦,也没人欢迎。
即便到了馆舍,多半也是不肯收留!
实在没有办法,每到一个地方,找不到下榻的去处,他只能选择找个房檐勉强露宿。
走了十多日,随从也发觉不太对劲。
有个随从对鲁肃说:“好似朝廷治下各地,对我等都有戒备!”
“确实是。”鲁肃点头:“馆舍不肯容留,也没有人家愿意接纳。我等夜间只能露宿在屋檐之下。”
“会不会是朝廷做了手脚,不允许收留我等?”随从提出他的想法。
鲁肃摇头:“朝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多半是各地打算对付我等,朝廷下旨不允许暗中谋害。”
随从四处望了望,确实没有见着人。
对于这种猜测,鲁肃其实没什么把握。
皇帝接见他的时候,态度非常坚决,摆在孙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归效朝廷!
除此之外,孙策根本没有退路。
他这次返回江东,正是要把皇帝的意思转告给孙策。
意图没有表明,皇帝怎么可能会让他死?
朝廷治下各地,风调雨顺、物阜民丰,没谁愿意再过战乱不停的日子!
孙策割据江东,不肯归效朝廷,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想把战乱带进已经安定的生活。
经历过战乱的人们,再不想回到当初的日子。
他们对可能带来战争的人,早已是恨之入骨!
江东孙策,也成了很多人恨不能生吞活剥的歹人。
作为孙策的使者,来到朝廷治下,怎么可能受到礼遇?
坐在屋檐下,鲁肃刚要靠着墙睡去,身后大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见到门外房檐下坐着几个人,男人疑惑的问:“你等何人?为何在我家房檐下?”
鲁肃起身见礼:“我等是江东信使,经过贵地,寻不到馆舍,只能借屋檐一宿。”
听说他们是江东信使,男人脸色瞬间难看。
他摆着手,不耐烦的说:“借屋檐到别处去,莫要在我家!”
鲁肃等人被赶到房檐外。
他满心疑惑的问那人:“为何连屋檐也不让我等借用?”
“江东逆贼,人人得而诛之!”男人咬着牙说:“我有多少亲眷死于战乱?如今朝廷大定,天下将安。孙策却不思考归效朝廷,还要惹来动荡!若不是陛下下诏,要各地不可寻你等麻烦,凭你等也想活着来到这里?”
他不耐烦的摆着手:“滚,快些滚!莫要脏了我家房檐!”
男人态度决绝,丝毫不留情面。
鲁肃等人只得离开!
“怎办?”有个随从说:“房檐都不肯借给我等容身,此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鲁肃脸色非常难看:“从今往后,只在野地露宿,绝对不要再入城池!”
“晴天阴天还好,要是下雨怎办?”随从说:“岂不是淋个透湿?”
“那也好过被人谋害了!”鲁肃对他说:“皇帝虽是下了旨,各地百姓对江东来人却是恨之入骨。刚才那人,你难道没有看出,若不是有旨意摆在那里,早就把我等给生吞活剥了!”
想到刚才那个汉子狰狞的模样,随从就觉着浑身发冷。
鲁肃招呼他们:“城内既是容不下我等,那就到城门附近,等到天明,出城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