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一点空子都没有留下?”
裴忠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守捉司的防卫如此密不透风,足见有不可告人之勾当。”
“阿郎,你的推测应该是真的。”
“此事十有八九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裴绍卿精心设计的圈套。”
“其目的还是为了诳我们的钱。”
“这狗东西!”裴炎恨声道,“真钻钱眼里了。”
裴忠又问道:“那这次我们还要抢买经史子集吗?”
“买还是要买。”裴炎叹息一声,又道,“不买能行吗?”
“是啊,不买还真不行。”裴忠也叹道,“要是真让这五千套经史子集落在了刘仁轨的手里,并且免费赠送给国子监还有各州的州学,麻烦就大了。”
裴炎道:“还找裴匪舒,也只有他能跟裴绍卿说上话。”
裴忠叉手说道:“喏。”
……
是夜,一众世家的家主再一次齐聚裴府。
“诸位请肃静。”裴忠示意一众家主安静,又说道,“裴少府已经去守捉司找裴绍卿,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价钱别想便宜。”
“裴绍卿就是个财迷。”
“所以,各家还是按商量好的份额交钱吧。”
整个西花厅瞬间就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噤声。
这可是整整五百万贯,一个说出来都能吓死人的数字。
既便分摊到每姓头上,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不是说凑就能凑齐的。
所以就有人存了异样的心思,想着让别家多出一钱些,自家少出些,遇到这种事情,同心协力是不可能同心协力。
对于这,裴炎自然早有预料。
当下裴炎冷哼一声道:“我知道让各姓出这么大一笔钱,有一定困难,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不出这笔钱将会怎么样?”
“如果,大家都不肯出这笔钱,”
“那么这五千套经史子集将肯定会落入寒门子弟的手中。”
“那么不出五年,寒门子弟解额就会增加到真正的六成,而世家子弟的解额就会降至四成!”
“这还只是解额。”
“考中的比例只怕更惨不忍睹!”
“而且如今的官场俨然以进士科出身为荣。”
“所以不难想象,最多二十年,就连政事堂上的宰相都是寒门出身。”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觉得世家子弟会有出头之日吗?别做梦了!”
“我也不逼你们,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谁家不出钱,谁家子弟就别想出头,只要我裴炎还在政事堂一日,就永无你们的出头之日!”
十几个世家家主见此,当即表示愿意出钱。
裴炎脸上的神情便也缓和下来。
……
次日。
刘仁轨乘肩舆过光顺门,准备前往思政殿。
“刘阁老且稍待。”一个身影忽从道旁闪出。
刘仁轨扭头一看,见是裴绍卿,便赶紧喊停。
抬肩舆的两个小太监赶紧停下,又将肩舆放下。
裴绍卿看看肩舆,微笑着说道:“刘阁老真是体面。”
“这都是太后的恩典。”刘仁轨向着蓬莱殿方向遥遥一揖,又道,“担心老夫腿脚不便所以派了一乘肩舆给老夫坐。”
“两位小公公请稍候。”
裴绍卿给两个小太监塞了把钱。
价目小太监会意,回避到远处。
裴绍卿这才说道:“刘阁老,前后两次总共收入六百万贯,扣除九万贯的书籍成本,共结余五百九十一万贯。”
“其中的两百九十五万五千贯,已经存入了神仙居的坊柜。”
“这是汇兑票据,凭借此票据,刘阁老随时可以派人去取。”
说完,裴绍卿便将一张加了密字系统的汇兑票据递给刘仁轨。
“好,这钱老夫收下了,不过请裴司丞放心,这钱一分不少,我会如数用到天下的寒门子弟身上。”刘仁轨肃然说道。
“刘阁老高义,晚辈钦佩。”
裴绍卿又向着刘仁轨长长一揖。
“政事堂这边,你也不必担心。”
刘仁轨又说道:“按你我的约定,我会把一切责任都揽过来,所以世家高门的怒火只会冲着我来,与你裴司丞并无半点干系。”
“呵。”裴绍卿便讪讪的有些接不上话。
刘仁轨又把小太监叫过来,坐上肩舆走了。
目送刘仁轨远去,裴绍卿却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去蓬莱殿静待政事堂的消息了。
……
刘仁轨进到思政殿时,其他八位宰相都已经到齐了,不过太后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