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贾瑞这副形貌,贾玦心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道往王熙凤院中行去。
凤姐这儿他也常来常往的,丫鬟婆子知他身份自无人敢拦问,一路穿过堂屋,转过屏风,几步来到凤姐屋外,便发觉周围的一应使唤丫头,竟一个也无,青天白日只见大门紧闭
贾玦眉头一挑,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王熙凤大嗓门的叫骂!
“这畜生合该作死,看他来了怎么样”
贾玦陡然色变,忙煞住脚往里细听,果然随即就另有一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声音,赔笑附和,“癞蛤蟆想天鹅肉吃,没人伦的混帐东西,起这个念头,我必叫他不得好死!
“且看着吧,我已约了他今儿晚上三更,在我这房后小过道子的那间空屋里等着,等他来了,就看你了。”
“婶婶放心,小侄必”
“呀,玦二爷!你在这做甚么呢?”
贾玦猛地被人喝破了行藏,心头吃惊!
转眼见平儿穿一袭鹅黄色的对襟短褂,腰里系月白色的丝绦,下着一件洒金的洋绉裙,蹬一双粉底的小靴,刚从转角儿出来,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圈,亭亭玉立,巧笑嫣然,正俏皮的打量着自己。
“好平儿!好姐姐!可千万别喊!”贾玦看见着了忙,抢上来要捂平儿的嘴!
平儿便跑,被贾玦一把揪住,压在了墙上按住嘴,口内笑道,“好平儿,乖平儿,今日之事,可不许告了凤姐姐,不然我眼下可是不饶的。”
平儿笑了,一双眉眼里全是俏皮,嘴里挣扎着含糊不清,“好个没良心的二爷,我好意瞒着她,不敢大声,你倒来跟我赌狠!你只赌狠有本事就杀人灭口,否则等下我全告了她,看你怎么着?
贾玦听说,忙赔笑央求,“好姐姐,你最好了,饶我吧,再不赌狠的。”
平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唔拿开!”
“姐姐你只答应别喊!”
平儿没有说话,只是玩味的看着他,贾玦没法,咬了咬牙,有些忐忑的松开手
“啊”平儿作势要喊,贾玦吓得亡魂皆冒,再要来捂,平儿却没叫出声,拿手一指他的脑门推开了他,笑吟吟道,“看把你吓得,还是个爷呢?”
贾玦这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能不怕吗?凤姐姐的厉害,你还不知道?让她记上了,那是真狠的下心,要杀人灭口的!”
“哪就有你说的这般?我家奶奶虽然平日里是要强了些,心还是好的,一向也疼二爷,要是知道了二爷你这样想她,该多伤心呀。”平儿有些不悦的白了贾玦一眼,替凤姐辩白。
“好姐姐,你”
“谁!”
一语未了,只听屋里一声娇嗔,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吓得贾玦脸色都变了!
“谁在外面?”
平儿好笑的睨了贾玦一眼,面不改色的抢先开门迎了进去,随后就关上了门,“奶奶是我!各个库房的东西,已经查验完了。”
王熙凤见是平儿,略松了一口气,随口凤眸微微一眯,“你刚在和谁说话?”
“没有人啊?想是我转钥匙圈的声音,奶奶听差了。”
王熙凤冷笑,“真没有?好平儿你该知道,我要是关了门,这院里是见不得人的。”
平儿只装不知道,因笑道,“怎么我的心就和奶奶的心一样呢?我就怕有这些个没眼的溜了进来,留神搜了一搜真没有人!奶奶要是不信,大可亲自出去寻一遍?”
平儿要不说这话还好,王熙凤定是要出去瞧一瞧的,可这话撂下,她出去要找着人了,那没话说,该处理的处理,该打发的打发,可要没找着人,这以后主仆两个不得离心离德?
想到平儿素来忠心,王熙凤深深看了她一眼,因笑道,“傻丫头,便是外面真有个小贼,这会去也早跑了,哪个还能让我瞧见了?”
外面,贾玦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了,不是他不知道要跑!而是这院子四下开阔一眼望尽,要是蹑手蹑脚哪来得及,要是或走或跑,这会不是刚才了!
刚才王熙凤满心盘算着阴谋害人,只顾和人说话,自个嗓门又大,这才听不着外面动静,可现下她凝神细听,全心等着呢,要是敢动一下,那才是上了她的当。
即便听见这话,贾玦犹自不敢大意,继续屏息凝视,直到不久后平儿出来,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才跟着平儿的脚一同迈步,出了院门。
一处假山后头,平儿指着贾玦的鼻子,笑语盈盈,“说说吧,这件事怎么回谢我”
贾玦见她娇俏动情,嘴角扬起一抹促狭,“好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要不赶明儿我求了老太太,把你讨到我院里去得了。”
平儿忙躲开他,咬着牙笑骂,“好没良心的二爷,过了河就拆桥,我救了你,你不说好好谢我,还只拿我打趣?明儿还想我替你撒谎?
贾玦见她真恼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