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贾瑞在身边人的服侍下,喝了独参汤睡下,贾代儒照例外出求参
午时,病复发,家中无参,代儒未归,众人忙用药渣又熬了汤送下,无果。
未时,贾瑞伸手抓向空中,高呼一声“嫂嫂!”,身体抽搐,口吐白沫,手落到床上,渐不动了
众人忙上来看,见已没了气,身子底下冰凉渍湿一大滩精,这才忙着穿衣抬床。代儒被请了回来,哭的死去活来,大骂贾蓉混账!
当下,料理丧事,各处去报丧,棺材是早备好的,代儒一身缟素抬棺入宁府!
宁府的门房本不让他进,但随后就有贾芸并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珩贾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璜贾芹贾菌贾菖贾菱贾蓁贾蘅贾芝等乌泱泱上百号人仗义赶来相助!
贾代儒见到贾代修的时候,激动的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老哥哥!我苦啊!”
贾代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老弟勿忧,哥哥来了!瑞儿的事我们大家伙都知道了,这次阖族上下进宗祠祭祖,告天之灵,便是将此事陈情宁荣二公,也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是啊,是啊!公道自在人心!”
“太爷宽心,有我们呢!”
“贾珍父子,简直欺人太甚!”
看着这些仗义执言,群情激愤的族人,贾代儒可算见到亲人了,想到这段时日的艰难,一时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贾代修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后大手一挥,“走!祭宗祠!”
一群人浩浩荡荡,便要往宁府进,那些门房倒还想拦,可这些本就过的不好,眼红两府富贵的支脉族人这时得了机会,哪还管那些?
平时自己一人,倒也不敢闯,眼下己方人多势众,又有大义为先,自然肆无忌惮起来!
贾芹,贾菌冲在最前头,直接动上了手要强闯,“好些个瞎了眼的奴才,连主家都敢拦?”
“宗祠只是建在宁府,又不是他主脉一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门房们心说,你们算个哪门子的主家呦,真当沾了个贾字,就是爷了?
可平时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会子毕竟人多势众,也不敢强拦,只一面赔着笑好言相劝,一面派人到里面忙给贾珍送信!
贾芸暗中瞧见有家仆打扮的人往里跑,心知不能等义父了,迟则生变,忙让倪二出手!
倪二早不耐烦了,这些门房家丁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打翻在地,一众贾家族人,便一拥而上径直往宗祠去了。
等贾玦过来时,一干人等早对峙上了,倒也并未真个进宗祠,当先贾瑞的棺椁摆在当中,贾珍带着贾蓉并贾蔷等一众家仆拦住。
一身缟素的贾代儒见了贾蓉,红了眼挥着拐杖就要打,众人忙拉住他,贾代修并一众文字辈的长辈,直接指着贾珍的鼻子开骂!
“珍哥儿,你生的好儿子!”
“因奸不允,杀人害命真是好大本事。”
“瑞哥儿因他重病便罢了,居然连几颗人参都不舍得给,呵呵,还不让儒太爷进门讨公道,简直岂有此理!”
“区区一个小辈,居然敢肆意欺凌杀伤族叔,即便他是正派玄孙,但我大魏以孝治天下,岂能容你!”
“是啊,是啊,根本没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贾蓉一开始还想反驳几句,但他刚说半句,就有十句骂回来,最后说之不过,也只能低着个头
贾珍虽然心里有气,但这些人全是他的父辈,爷爷辈,一个两个倒也罢了,这会子这么多人同气连枝,他也不敢触众怒,只能赔着笑,帮着数落贾蓉,答应会给所有人相应赔偿,忍痛破财消灾,想把这些人先劝回去。
听见有赔偿,众人迟疑了下,似乎有些犹豫,正打这时贾玦过来,见此忙一声断喝,“大哥此言当真可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今个害了瑞大哥赔一点金银了事,那明个害了璜大哥,敕大叔,甚至是我,是不是也可用一点金银了事?大哥仗着嫡出主脉,怕是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庶出支脉的当人吧?
区区一点微末赔偿?你问问代儒太爷,答应不答应!”
是啊,区区一点金银!这贾珍一向抠抠搜搜的,能拿出多少来?要是以前便也罢了,但哪能和这位爷的阔气比?
一众族人闻言瞬间想明白了,这位二爷到底是庶出,根基不稳,以后必定还经常得仰仗他们,嗯,细水长流细水长流!
于是,纷纷给贾玦让开一条道路,贾代儒更是红着眼睛,带头挥舞着手中拐棍,带着一众小辈们慷慨激昂的高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声闻于天!
贾珍一时被这气势所震慑,不敢置信的看着贾玦,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不由后退了两步,而后瞪大眼睛,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