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娼妇!”
贾母见了骇的面无人色,狠狠地把纸人掼在赵姨娘脸上。
“脏心烂肺天打五雷的混账东西!别当我不知你存了什么心,巴望着没了宝玉,你和环儿可就得了意了?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
王夫人也和疯了一样,指着赵姨娘的鼻子啐骂,曾经的慈眉善目在一瞬间被撕裂,裸露出来的狰狞面目竟比鬼还可怖!
“贱人!你平日里几次三番的挑弄是非,我看在老爷面上,都不与你理论,不想你了意,越发上来了,还敢使邪法害人!来人!来人!周瑞家的,叫人来,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贾政一旁听了,心里难过,忙上来喝退周瑞家的,看着赵姨娘,脸色无比难看,犹豫再三,说出来句,“你你怎么敢!“
说罢,一狠心扇了她一个耳光,而后跪在贾母跟前劝解,“母亲!她虽有错,到底与儿子多年情份一场,还请母亲把他交给儿子处置,我必重重的罚她!”
贾母气的浑身发颤,冷笑道,“好啊!好啊!你和他多年情份?宝玉和你的父子情份,我和你的母子情份,你又置于何地?
是了,你向来不喜欢宝玉,若是宝玉没了,可不叫你遂了心,呵,你且看我能饶过哪一个!”
贾政这么大岁数的人,被说的无地自容,以头抢地,“母亲,母亲啊!你如此诛心之言,教儿子如何受的起?儿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一旁王夫人见贾政为个区区赵姨娘,竟几欲以死相胁,心中又酸又苦,五味杂阵,手里不觉用劲,将一向宝贝的佛珠,狠狠掐出道印子来,冷冷道。
“老爷也不必为难老太太,这贱妇要害死宝玉,今个要么打死她,要么打死我,绝不与她干休!”
“夫人”
这些人要死要活的吵成一团乱麻,贾玦看了叹口气,摇了摇头,将早跪在地上,插不上话,泣不成声的探春扶起来,揶揄道,“你也有哭的一天?”
见他都这时候了,还说风凉话,探春只当平日里都错看了这个哥哥,哭的更厉害了!
贾玦拿出帕子,替她拭了拭泪痕,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低语,“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贱人会笑。”
当探春止住泪,诧异的抬起头时,见到的却只有一个决然挺立的背影,以及耳边一句,“我的三妹妹呀,是老鸹窝里出的,除了我以为,谁也不许欺负的。”
贾玦挺身立于贾政之前,直面贾母的怒火,笑了下,“老祖宗,且消消气吧,宝玉还等着救命呢!”
一句话把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贾母、王夫人拉回现实,见她二人略冷静了些,贾玦这才继续开口。
“正如三妹妹所说,赵姨娘必是受人挑唆,才有今日之祸,不然凭她自己,哪里会这些鬼域手段?当务之急,是把这罪魁祸首找出来,救回宝玉方是正理。”
“好娼妇!还不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赵姨娘哪还有胆子欺瞒,忙把马道婆之事一五一十一说,所幸她还有些脑子,总算知道把脏水都往马道婆身上泼。
王夫人闻言大吃一惊,这个怎么又是她供奉香油钱大头
“贱人,少要胡说,马道婆是宝玉寄名的干娘,日日夜夜与宝玉诵经祈福,哪个会教你作这等事!”
“太太,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与不是,一会我把人拿来便知。”随口顶了王夫人,贾玦看向赵姨娘,冷声道。
“装神弄鬼!暗地里残害族中子弟,虽系为人蛊惑,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族长罚你院中禁闭一年,日夜为宝玉诵经祈福,以尝罪业,你可服气?”
赵姨娘听说她还能活命,再没有不肯的,贾政亦是千恩万谢,贾玦却冷眼看他,“二叔以后可看好了,今儿看你面上,再有下次,我定不饶的。”
说完,他这才转身向贾母觍着脸笑道,“老祖宗,孙儿如此安排,您看呢?”
贾母虽恨极了这娼妇,但今个儿子和贾玦一条心要护她,却也不好真撕破脸,只得压下口气,忿忿的啐了口,“救回宝玉便罢,救不回宝玉,有一个算一个,我绝不饶!”
“孙儿谨遵!”
王夫人还要发作,贾母却看了她一眼:眼下贾琏不在,贾政是块木头,贾赦更不用指望,她们几个都是妇道人家,救宝玉之事全系贾玦一人之身,这时候你跟他顶什么!
王夫人虽不一定看的明白贾母眼中的意思,但到底是不敢再多说了,摁下赵姨娘之事,贾母这才冷眼瞪着正在安慰探春的贾玦,“磨磨唧唧!还不快去!”
“唯!”
贾玦出得府去,召来了张三的副手李四,并剩下的人手,直往药王庙而去。
却说那马道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端端的家门被砸开,闯进来几个五大三粗,带了黑纱斗笠遮面的汉子,二话不说就要来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