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似的站起来,指了贾玦红着眼咬牙切齿!
贾珍则根本不知道贾赦昨天和贾玦谈了些什么,一开始都是懵的,好在他反应也快,一声悲呼,“二弟害我!”随后仰面昏死过去,试图不接圣旨,蒙混过关。
贾玦命人强行扶他二人回房休息,替他们领了圣旨,因笑道,“崔公公回去让陛下放心,国朝艰难,我贾家世受皇恩,岂不出力?他们叔侄二人得闻能为国尽忠,太过激动,情难自制,让公公见笑了!
且容他们将养片刻,时不我待,一个时辰后便会启程奔赴湖南,此去必死国事!
父死子继,子死弟从,我贾氏一门,从上至我,必与国同生,与国同死!”
崔淼大为动容,“贾家满门忠烈,我大魏有此世勋?何愁湖广不靖?仙师所言,我必回禀圣上与太上,二圣待仙师不薄,闻必欣慰矣。”
“公公请!”
“仙师请!”
荣禧堂。
贾母坐在上首眼中阴晴不定,她这次是真被贾玦那番话吓到了!
什么叫此去必死国事?什么叫父死子继,子死弟从?这是要做什么?翻天不成?
看着进来的贾玦,贾母面色无比阴沉,“跪下!”
贾玦依言跪了,面上却嬉皮笑脸的撇着个大嘴,“老祖宗这是怎么了?谁惹您老这么大火气?”
“安敢害你大叔、大哥!他们都是你血脉至亲啊!便是再有什么不是,你将他们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就是,竟非要命不成?
今日他们惹了你,你害死他们,来日若是老身触怒了你,你怕不是也要害死我了?”
见贾母这是动了真火,贾玦也收敛了笑意,冷笑两声,“老祖宗这是糊涂了?什么叫我害死的?皇命圣旨,我不接,难道咱家要抗旨不遵不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敢说这圣旨与你无关?”
迎着贾母那无比痛心、失望、并掺着隐藏的一丝恨意的目光,贾玦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老太婆待他还是不错的,这次无端坑掉她一个儿子,也是有些不太地道,因叹了口气,好言慰道。
“老祖宗!史家叔叔发信求援,我想着咱们四王八公一系,太久远离朝堂,正可借平叛一事,再现祖辈荣光。
几位王爷不去说他,八公一系勋贵上至我贾府,下至伯子男,各家出一人,无一例外!吾辈世勋,世受皇恩,岂有畏敌避战之理?
我贾家因一门双公,所以大哥和大叔同去!除他二人,另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石光珠等皆去!
众叔伯闻言,无不欢欣鼓舞,恨不得立马披甲杀贼建功,光复祖宗功业,怎么到了我家,为国剿贼,反成了害人?
老祖宗要果真觉得不妥,孙儿这就去回禀圣上,言说我贾家全无忠义之心,只知贪图安乐,请陛下收回成命!”
贾母本有心教训贾玦一番,好教他从中周旋一二,看看此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想给他站了大义,连消带打一番话下来,竟说的她无言以对!
“你你”好半晌才缓过口气,万语千言化作一声长叹,有些哀求道,“那那也不必非要他二人去,你大叔什么样人你是知道的!
他哪里懂什么行军打仗?湖广那里听说乱的很,这些乱民最是喜欢杀官造反,他顶了个巡抚的名头过去,焉有命回来?”
“一个一等将军,一个三等将军,他们不去谁去?既生于贾家,受我家累世功勋,得享富贵,亦要承贾门累世之责!
我家自宁荣二公随太祖皇帝起事,世受皇恩,丹书铁券,与国同休,这大魏不只是天家的大魏,亦是我等世勋的大魏,大叔、大哥此去,非为玦也,为贾氏富贵也!
今个当着老祖宗的面,我也不怕把话说明白了,此去湖广,仗打的好坏我不管,混也好,尽忠也罢,只有一条,不许从贼!我贾家丢不起这个人!宁荣二公丢不起这人!
我会派人盯着他们,若敢同那钱谦义般降了白莲,不用朝廷动手,我自行族长之权,清理门户!勿谓言之不预也!
届时,老祖宗
当深明大义!”
贾母涨红了脸,都气笑了,“我深明大义?好话歹话都给你说尽了,还用我深明大义?你既已都安排妥当了,还与我说什么?要不明儿也将我送去湖广,老身也好作那深明大义的佘老太君?”
贾玦心道一声苦也,送走了贾珍、贾赦一时痛快,但和贾母维系了多年的感情,怕是一朝反目成仇!苦笑着叹了声。
“老太太言重了,何至于此啊!大叔、大哥是去做巡抚和布政使的,又不是去当兵冲阵的,以他二人的性子,别说杀敌了,躲还来不及,只要不降贼,当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