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背后叫他三文鱼。
“三余见过李通译。不知市舶司何故要强收书院呢?”
戴权挺够意思,先给了李修一个九品的通译干着,有了官身,去哪说话也方便。
李修笑起来很好看的样子:“各位先生,叨扰了。不是要收书院,书院上至先生教习,下至诸位学子,都是忠君之人,市舶司怎敢轻易无故冒犯之。收的是这房子。”
一教习不解:“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了,房子是国土,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块地是朝廷的了。”
“胡闹!朝廷怎可强征他人土地!阉宦乱政!”
教习们顿时鼓噪起来。
李修往后退了一步,拱拱手,只看着三余先生。
余三鱻黯然不语,李修又退了一步,再退就站在大路中间了。
沿路的百姓围拢过来,纷纷打听着什么事,有教习大声疾呼市舶司的丑恶行径,发誓要去府台告他一桩。
围观群众纷纷指责李修,都说阉宦不是好人,连个书院都不给留,那我等平头百姓岂不是更要无家可归。
李修又退了一步,站在大路中央,又拿出一纸文书,大声念了出来:“今有姑苏林氏女,愿将其母所购房产赠出,以供市舶司作为医院所用。”
“各位乡亲,你们听明白了?我要收的是姑苏林家的房产,不是关停书院。三余先生,讲两句吧。”
一句话把教习和百姓们说懵了,这书院的地是别人家的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余三鱻心里明白,自从他想要踏着师傅的身体往上爬的那一天起,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到。
师傅啊,你怎么,就活了呢?
“三余知道了,且容我几天时间。”
李修呲牙一笑:“好说好说,从此刻起,二十四个时辰之内皆可。”
一老者越众而出:“怎可逼迫太过?”
李修躬身施礼:“至今天为止,主家已有十二年未收过房钱了,十二年的时间还不够吗老丈?”
“你口说无凭!”一教习怒极。
李修忽然不笑了,指指自己的官服:“你对着朝廷的官服再说一遍这话?朝廷要是说了不算,你给我说说,这天下谁说了算?”
跟我闹?学好我李修难点,学这些我快着呢。一个个的身处封建时代而不自知是不是,别拿我这九品的豆包不当干粮。
众人一惊,这年轻人的话好诛心啊,谁再敢非议,真有跟朝廷对着干的意思了。
学子们终于赶了出来,纷纷喊着不搬。这都快秋闱考试了,你让我们搬家,我们还考不考?
李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书院也好学校也罢,最要紧的就是生源。我把你书院的学生都逼走,看你还开不开的下去。
李修不在客气了,用手指指人群:“谁说不搬走的,我就把书院的学子送到谁家去读书备考。路费我出!占了人家房子还有理了你们,有理就占你们家房子去!读书明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用我教给你们吗?”
“那我等可怎么办呢?”
李修一指余三鱻:“问你们院长去。”
“且慢!”
人群外面一辆马车里传出来一声喊声。
李修一听不熟悉,一指马车大喊一声:“国法岂容慢!”
“好大的官威啊!”几个中年文士下了车,讥讽了李修一句。
李修切了一声,眼睛扫过人群中的探子,无比的义正言辞呵斥他们:“官不威,民何以安?”
文士中有一人为首,三人分在身后,抬步进了人群,来到了李修与书院人之间,皱着眉看了看李修站的位置,叹口气:“怎可逼的官员避路与中啊,三余啊,你可失算了。”
余三鱻猛地一惊,忽然想起李修说一句话就退一步的举动,顿时恼怒起来,我这是上了套啊!
李修冷笑不止,知道了吧,我这就是退避三舍的套路,砸实了你逼迫官员的事实,看你怎么洗白白。
“你害我!”
李修哈一声:“哈!我让你继续强占他人土地才是害你!国法懂不懂?读书人不用讲法的吗?”
“是你?!”人群中的赵翼终于认出了李修,心胆俱裂,就是这个大个子在人群中喊得打死豪奴的口号,把自己绊倒在地被踏上了无数脚。每每想起这个画面时,他都不寒而栗。
李修一瞪眼:“赵翼?你前面闹事要打死人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还有这事?安定书院卧虎藏龙啊。
余三鱻回头怒视赵翼,多嘴的家伙,谁让你说话的!你那事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吗?快给我滚进去。
中年文士一拱手:“这位通译郎,我乃梅花书院掌院......”
李修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您先等会,我先去报个官,要不一会儿赵翼跑了可不行。”说完转身就走。
梅花书院院长姚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