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石工资也没人说什么,比前明涨了快一倍。
副提举可就不行了,那是实打实进入官僚体系的一员。你总得有个功名才能干,可李修没有功名啊?他就是白身一个!
给他开了这个例,那科考还要不要了?
科考,是文臣集团掌握在手中的最大利器。这是他们选拔与他们志同道合人才的途径,皇上也不能绕过这一制度。
在没有更先进的选拔制度出现之前,科举作为唯一能公平的改变人生轨迹,打开下层人民向上的唯一通道,是决不能轻易改变的。
永正帝指指梅士昌问他:“我朝太学士可授几品?”
“正五品。”
“李修考中了两个国家的太学生,汝等还要他再从童生考起吗?朕给他从七品,已经是降等了。下旨,明宣李修明年直接进京会试,考中了朕在加封,考不中回去做他的通译郎。”
群臣暗暗琢磨了一下利弊,迅速形成了共识,那就考一次看看,不信天下的举子精英,考不过一个异国番邦回来的人。
散朝后,翰林院院首刘玄拉着梅士昌边走边说:“文鼎啊,你跑一趟金陵吧。见见守中,也探探此子的底子。”
“院首这是要帮他?”
“你可知他做了什么,才能简在帝心?”
梅士昌不通事务的,老实的摇摇头,等着上司给他答案。
刘院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拐他的是王子胜,当年这事闹的王子胜丢了金陵的基业。我想皇上是要用他的报仇之心...”用手一比划向下砍的意思,看看梅士昌。
梅士昌明白了,原来皇上找着刀了啊。
与之类似的场景在各部之间上演,都在猜测皇上用李修的含义。
王子腾面色阴沉的出了宫门,没回衙门,直接奔了荣国府。
他不想坐以待毙,皇上今天问他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三弟的事,皇上还记着呢,不给一个交代可不行。
怎么交代?
王子腾决定联系一下宫里的元妃,去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故此才来了荣国府。
王夫人陪着哥哥去见了贾母,王子腾就把方才朝堂的事说了一遍。
贾母思量半天,问着王子腾:“子腾啊,元春在宫中是明子,能不动就不动,窥测君王之意,怕是没个下场。我有一句提点你的话,你可愿听。”
王子腾一个头磕在地上,求着贾母给他明言。
“这事出在子胜身上,他要不是赚那些个黑心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所幸的是,那个孩子没死,活着回来了。你妹妹是我贾家的媳妇,他姐姐也是我贾家的媳妇;淑清啊,那更是你的儿媳妇。
往日的情形我看在眼里,也懒得说。你恨这儿媳妇害你三哥丢了基业,也让你没了珠儿,人家是不是也恨着你家丢了人家的孩子呢?凡事都有个因果。
自古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政儿给我来了一封信,他想了个结亲的法子,把这事彻底的消弭干净。你们王家可还有待嫁的女儿吗?嫁过去给他家开枝散叶,这不就解了拐卖之仇了吗?大不了多给点嫁妆就是。淑清,你帮着想想。”
王夫人闺名淑清,听了婆婆的一番话,脸上一片恭敬的说是,心里却骂:你个老虔婆,我家老爷说的是史湘云这个克死爹妈的孤女,你左一句王家女儿,右一句待嫁的女儿,句句指着薛宝钗。
薛家就这么不入你的眼,非得打发了你才如意?
王子腾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还真想起了薛宝钗。李修十八,薛宝钗十六,可不就是正好吗。
最主要的是,薛宝钗是王家亲戚,可她不姓王,送了也就送了,没什么可惜的。至于说图谋宝玉的事,先等等再说吧,解了燃眉之急才是主要的。
贾母笑着送走了王子腾,回到屋里叫来大丫鬟鸳鸯,告诉她刚才的话,可以在家里散一散。
鸳鸯心领神会的出了门。
到了晚上,荣国公府里就传开了消息,薛宝钗的舅舅王子腾,给她寻了一门亲,还是大儿媳妇李纨的亲弟弟。
薛宝钗躲在梨香院里哭的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爹啊,可怜女儿被人家卖来卖去,您泉下有知,救救女儿吧。
忽然丫鬟莺儿进来报信,宝玉来了。
薛宝钗拢拢头发坐起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略施了些粉黛,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半躺在床上,说了一声请。
贾宝玉一脚踏进了内室,口中连声喊着:“宝姐姐,你可知道一件新闻?”
“我前几日身体不适,这才刚好了,哪里听什么新闻?宝兄弟又有什么故事了?”
贾宝玉不由自主的就坐到了床边,看着娇弱堪比黛玉的宝钗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莺儿悄悄的出了屋,坐在门外绣花,等着拦住袭人。
果不其然,不过一刻,袭人在门外叫门:“宝姑娘可在家吗?”
莺儿挑挑眉毛,原地大声喊了一句:“在呢,是袭人姐姐吧。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