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客船的笛哨声回荡在海面上。
西蒙站在甲板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封印着教会火漆的介绍信,目光却是看向了眼前这个硝烟升起的“新界”。
一旁站着几个神父,默默将双手放在胸口,默默作揖祈祷。
“这群混蛋!”
看到港口停满了烧饼旗的战舰,西蒙最终咬着牙回到了船舱。
“咚!咚!!咚!!”
教堂的钟声回荡在“新界”上空。
码头的港口尸山血海,高举着烧饼旗的鬼子士兵,将枪口对准面前满身鲜血的光头汉子,一名堂口的汉子提着大刀走出来:“彬爷,别抵抗了,天变了!!”
“呸,叼你啊死捞头,做什么不好,做汉、奸,当初杜爷在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们全灭了呢!”
阿彬提着大刀,指着对方骂道。
骂完,扬起手上的大刀:“兄弟们干死这帮萝卜头!!”
“砰砰砰砰……”
话音落下刹那,密集的枪声响起,画面逐渐变得猩红。
映入眼帘的却是义兴帮被拆得四分五裂的大门。
义兴帮覆灭了,时间辗转,新的社团堂口重新在原址上立起。
开始为虎作伥地充当着鬼子的走狗。
街道上一名学生高举着手上的报纸,呼喊着抗战的口号,那個学生徐童认得,正是自己下船时,抢了对方一笔钱的那个学生方进。
此刻他眼神里跳动着无惧的火苗,即便很快就被人拉进了小巷里打了个半死。
满是污泥的脸上,混杂这血水,艰难的爬起来后,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那份报纸,用袖子擦去了上面的淤泥,看着上面高举抗战大旗的照片,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小巷。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玩笑。
当他修养好了身体,再次来到港口,准备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参加这场抗战的时候,一个令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你!!你不认识我了?”
方进楞然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中年人当即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一旁角落里:“是我啊,当初咱们乘坐一条船来的“新界”,你被人给拉下了船,多亏了杜大哥救了你,我当时在船上没来及下去。”
“哦,是你啊!”
对方这么一说,方进想起来了,拍了拍脑门:“你是张桔,九龙张记药房的那位老板。”
两人一番叙旧后,得知方进要回国内去参加抗战时,张桔本想去劝,但方进却是红着眼睛:“国破家亡,读书又有什么用。”
眼见方进去意已决,张桔深吸口气,从口袋里悄悄地拿出了两根金条塞给了方进怀里。
“张老板,这……”方进本想推辞,却是被张老板一把推了回去:“我年纪大了,回去也是个没用的废人,这些钱,就当是我为抗战的捐款吧。”
说完张桔又嘿嘿一笑:“鬼子拜托我进购药品,这是他们的钱,咱不黑白不黑,拿着,总是用得上!!”
方进愣了一下,赶忙道:“那你怎么办?鬼子能放过你??”
张桔神色黯然了下来。
“老了,这几年在“新界”也过够了,前段时间鬼子来了,把我讨的媳妇给糟践了,今儿遇不到你,我就想带着这钱直接跳海里去了,孩子,我等你啊,等着你回来,把这帮鬼子都打走!”
方进闻言顿时红了眼,伸手把金条接过来:“叔,您等着我!”
“好!等你!”
伴随着货轮声,两人隔着码头相互道别。
不久,伴随着一声枪声和日语的咒骂,张桔的尸体被鬼子丢进了大海里去。
画面逐渐变黑,徐童心情一时沉重了起来,哪怕作为一个现代人,知晓这段历史的结果,可当看到血粼粼的过程时,依旧会从心里生出对鬼子的恨意。
“咚!咚!咚!”
钟声再次在耳边响起,那是九龙城寨内的钟声。
只见面前一缕缕青烟缥缈,龙王庙前的香炉里已经插满了黄香。
天空上洒着小雨。
穿戴着整齐西装堂口成员簇拥着新任龙头上位。
正在这位龙头接过龙头杖的刹那,一把手枪悄然从人群中探出黑洞洞的枪口。
“砰!!”
伴随着一声枪声,场面瞬间再次扭打成了一团。
鲜血沾染在龙王像前,两个立在龙王像下的娃娃,一个在哭,一个在笑。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只剩下了黑白,画面还在不断变黑,带着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直至黑暗中,突然忽然奏响了一曲熟悉的国歌,伴随着一抹鲜红的红旗徐徐升起,徐童面前的世界才仿佛再次鲜活起来,只是画面到了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