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硕大的食盒被打开,各种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
一口清水炭锅被放在中间,但不是吃涮羊肉,而是吃鱼。
“你们尝尝这个,特地进供来的好东西看,本来是给我爹的,结果全让我给截胡了。”
许范指了指盘子中片好的生鱼片,这每一片鱼片的大小厚度刚刚好。
只是一旁李波仔细一瞧,心里暗道:“这不就是草鱼么?白开水煮草鱼??这国舅爷也没吃过什么好猪肉啊??”
其实徐童也不明白,草鱼腥味很重,不加点香料,都压不住味道,更何况是清水煮呢。
但看许范满脸热情的模样,徐童也不好拒绝,试着夹上一块放在嘴里,顿时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了。
这鱼不仅没有腥味,味道格外地鲜甜,最重要的是口感嘎吱嘎吱地脆,吃得徐童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吃鱼。
这么好吃的鱼,自己还确实是头一遭吃到,当即示意李波这个憨憨别愣着,赶紧吃。
李波开始还不信,吃上一口才发现味道竟然如此鲜美,滑嫩脆脆的口感,完全颠覆了自己对鱼的认知。
眼见众人吃得合不拢嘴,一旁许范才笑着解释道:“这鱼是专门喂养起来的,打一开始就喂蚕豆长大,一条鱼从年初喂养到年尾,味道就变得脆嫩弹牙,配上这特制的酱汁,可谓是鱼中一绝!”
这鱼一年喂下来,吃得比人都精贵,味道自然是独有一番风味。
一众人吃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
“咚!咚!咚!”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灵隐寺的钟声,钟声荡漾在整個临安府,放眼望去,家家灯火不熄,犹如白昼。
守岁之说,早在晋朝就有了,守岁习俗又名“熬年”就是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不睡觉,熬夜迎接新一年到来的习俗。
有诗人为此作诗,“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
苏轼也曾作诗:“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一年到头也就这一天,不会宵禁,不仅不会宵禁,还会让老百姓们在外狂欢,有灯会,歌会。
甚至一些豪门权贵早早就在灵隐寺大门外排队等着,为了烧上今年第一炷高香,不惜豪投千金。
听上去都很浪漫热闹,但其实……并不然,大户人家恨不得灯火通明,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而普通百姓,却是守着一盏枯灯,蜷缩在篝火边。
正如徐玉诺所写的那般:“守岁一般将一夜熬过去,我们又冷又饿,正要预备些热水喝,忽然县知事又来了,立逼着我们上城……”
“吱……”
一支烟火飞上皇城半空,紧随着一声轰隆,整个天空猛的一声炸响。
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无数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响起。
徐童左右没有看到天女,便是示意让许范、李波他们先吃着喝着,自己起身走到院子外面,抬头一瞧,就看到天女一个人坐在房顶上。
“别在房顶上待着,快下来!”
徐童见状,纵身一跃跳上房顶,伸手把这小丫头拉在手里:“走吧,下去咱们去吃好吃的。”
天女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上的糖葫芦:“那些东西我不喜欢吃,这烟花我都很久没看到了,不如坐在这里看烟花,而且……”
说到这里,天女目光一瞧城北方向:“那边有人在打架,我看得甚是热闹呢。”
“打架??”
徐童一怔,这大过年的打什么啊?怕不是几个醉汉喝醉了耍酒疯吧。
不过转念一想,天女的审美观好像也没那么差才对,目光随着天女所指的方向望去,神目通睁开一瞧,徐童神色骤然严肃了下来。
那不是打架,而是追杀!
“五个成道的高手,再追杀一个人!”
徐童皱起眉头,这大过年的也不叫人消停,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按捺不下心底的好奇,示意天女在这里等着自己后,便是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尾随上去。
“唰唰唰……”
一道身影疾驰而行,刹那间便是在丛林中奔出千米之外,其身法不仅仅暗含天人缩地成寸之法,更是暗含五行八卦,左右挪移间,身影飘忽如魅,影过无痕,甚至在雪地上都没留下一个脚印,让人难以捉摸。
可此人身后却是另有五人,不急不慢地尾随在后,既不急于动手,但又不肯放此人离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已是奔出了临安府,来到一片荒郊野外。
这时候跑在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赫然转身,怒视着身后五人:“几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这般苦苦相逼。”
五人停下脚步,在黑暗中显露身形,却见他们每个人蒙面藏身,手持短刀。
面对此话,沉默不语,只是相视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