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如果这次能借着百姓造反重创海陵县这些大家族,咱们王府将能够彻底掌握海陵县。
但如今这些大家族看似将百姓造反归咎在了流民身上,实则暗藏刀锋要打击的是王府,毕竟这件事是我上书倡议的定会受到牵连,现在就要看看谁能收集到更多的证据了”
司马安的心头压了一块石头,古人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觑,他刚在广陵让裴氏吃了一个大亏,没想到在海陵县裴盾和戴昌反过来就是一刀。
“那今晚你为何还要得罪这么多人”
酒宴还没开始,司马安基本上就得罪了所有的海陵县世家。
“现在整个海陵县现在都是铁板一块,士绅门阀恶霸就连那些高秃都联合在了一起,我如果不这样怎么让他们露出马脚。”
“小郎,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宁安然问道。
“倍息贷粟虽未入泰始律,但我不信这些人在海陵县没有作奸犯科,林庆你明天就去探访当地百姓收集他们的罪证,找到苦主来报案!”
司马安坐在牛车上思考对策,突然两旁的街道响起了一阵破空声。
“有刺客!”
林庆一声呼喊,十几个乔装的守备军急忙冲上来将牛车保护在中间,而宁安然动作更敏捷,挡下射来的弩箭后与一个持刀而来的黑衣人战在了一起。
这群偷袭司马安的人身手不错尤其是与宁安然交手的人,进退有度,守备军经过了林庆的严训后已经初具战斗力。
眼见失手,这群刺客也非常果断的离开,索性林庆和宁安然抓到了两个活口。
“海陵县的这群人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刺杀王府二公子”
刚才的刺杀让司马安谨慎了起来,与淮阴县不同,海陵县的争斗如果处理不好他可能真的会丢性命。
他的兄长司马章只不过是名义上广陵郡的郡王,王府在这里的根基毕竟太浅,想要彻底掌控自己的领地除非将这些豪门铲除!
第二天林庆开始到处走访,但一听是要收集原家和其他世家的罪证,根本没有人敢出来作证,毕竟他们才是海陵县铁打的世家,这些从广陵城来的人或迟或早都是要回去的,现在自己举证将来费三一定会加倍报复在他们身上。
司马安有点上火,最后只能决定先去城北看看情况,据说哪里已经被反民占领。
离开县衙的时候看到县衙对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古怪的人,这老人年近五旬鸠形鹄面衣衫褴褛,坐在路旁面前放着一个碗乞丐无疑,而且头上插着草标卖身。
如果是孩童或者是壮年插标卖首或许有人光顾,但这样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老人没有人会买。
说其古怪并非指其相貌而是他的气质和举止,这老人闭目端坐身板挺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还用一根细木枝做簪子插了起来,不管是其精神还是气质上都完全不像是一个乞丐,反而还带着三分倨傲。
已经从这乞丐身边走过但好奇心驱使司马安又折身返回,蹲在了这闭目老人面前,取出几枚铜钱放入破碗内,明明听到了铜钱入碗的声音这人却并未睁开眼看。
司马安一连扔了几次这人都没反应很是奇怪,伸过手去探了一下鼻息确定了是还活着。
既然这人一直装着不醒司马安端起破碗,准备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倒出来重新放回自己的怀里。
“既已舍人,在取回岂不有失风度”这人终于开口说道。
“既行乞插标卖首何必装神弄鬼,你这老头儿我也是上了你的恶当才给了这么多,现在当然要拿回来一些”
“果如传闻中那样是个趣人,负羊驮车,哈哈哈哈”
这老人睁开眼后牢牢注视着司马安上下打量,司马安很不舒服似乎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这双眼下。
“既然知道我,那你就是在等我了?”
这老人将破碗里的钱倒入手里又放入怀中拍了拍,这才志得意满的站起身。
“老夫不白取你的钱,这就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明路”
“你此去是想去城北?”
“不错”
“去城北于事无补,你这百十人就算再厉害能挡得住上千反民?海陵城之困局其原因你可知究竟在何处?”老人问道。
“百姓造反在于失田,但世家贷粟夺田又并未违反泰始律,我想找到这些世家的其他罪证,又苦于无人举证”
这就是司马安头疼的地方,没有地方世家的配合他现在寸步难行处境非常被动。
“这些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在这里盘踞百年,想全部搬到莫说是你,就算是司马炎在世也做不到。
但如果只是除掉一家倒也不是那么难,毕竟这些世家可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让司马安倍感为难的问题,但这插标卖首的老乞丐似乎胸有成竹。
“所有世族都联合在了一起,铁板一块根本无从下手,请先生教我”
“前倨后恭,你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