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非常节省,但这一万石的粮食依旧不够高山县流民吃,四天过去了原本应该早就送达的粮草并未如期送到。
眼看粮食已经见底,加上越来越寒冷的天气,祖逖还是找上了门。
“小郎,城里的粮食最多在支撑两天”
“我也刚刚收到书信,你看”
司马安也是愁眉不展,王弥的军队发现了海船,这几日一直都守在淮河边上海船不能停靠,粮食也运送不出来。
“八大坞堡的已经集结,如果能让他们赶走王弥的人,我们在如法炮制上一次送粮入城并不困难”祖逖说道。
“好,我这就去信给乌淙”
宁安然写好信从他们随身带来的鸽笼里取出了一只鸽子,将信放进信筒里捆在了鸽子腿上然后放飞,几人注视着鸽子飞到天上没入云端。
“听刘虎威说这飞鸽传书是你发明的?”
如今即便被围城中依然有与外界沟通的手段,祖逖比刘虎威这些人更清楚这信鸽的大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其实我只是偶然发现鸽子有归巢的特性,不管千里万里总会回到出生的地方”司马安说道。
“万物有灵果真奇妙”
突然有下人匆匆前来禀告:
“将军,乞活贼与城中百姓打起来了”
“我不是告诉你们以后不要称呼他们乞活贼吗?如果下次在忘自己领三十军棍”
“是”
司马安和祖逖两人一同前往,城中一片哄乱,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一个愤怒的少年一手提着一个流民朝着远处摔去。
宁安然身手敏捷,未待司马安吩咐便将这两人接下放在一旁。
施暴者正是冉闵,余怒未消的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幼狮再一次朝着身旁那些手持木棍的流民冲去。
“阻止他”司马安喝道。
宁安然跃入场中,冉闵才刚刚十四岁的样子但是力大无穷,宁安然接了一拳有些诧异,但宁安然毕竟身经百战几番缠斗以后还是将冉闵顺利制服。
“好身手”祖逖赞扬道。
“祖将军,祖将军还请手下留情”
陈午匆匆从流民中挤了进来。
“陈兄弟快请起,这是怎么回事”
祖逖指了指两旁,有不少人被冉闵打成了重伤,外敌环伺如果内部在起了纷争必然会酿成大错。
“实不相瞒,我们乞活军的人自带的粮食已经没了,兄弟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棘奴饿了看到城中百姓有粥便争抢起来,是我没约束好部下还请将军恕罪”
果不其然,乞活贼一旦饿肚子,这群人就习惯性的化身强盗。
“一定要严惩这恶奴”旁边有人喝道。
“杀了他”
听到周围群情激愤,被宁安然制住的冉闵又开始剧烈的挣扎,年纪轻轻但目光中透着凶狠。
“小郎,你以为该如何处理”
“将军恕我多言,此子轻怒易暴恐非善类,性似虎豹目如财狼,将来不是吃人就会被人吃”司马安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性格,他最清楚冉闵的结局。
“既然如此”
“慢着,慢着…”
刚才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嵇藩,嵇藩单薄的身体从流民中挤出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将宁安然推开。
宁安然松开手以后,冉闵却一口咬在了嵇藩的手臂上,嵇藩也不管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用另外一只手轻抚着冉闵的后背。
“不怕,不怕,有阿翁在”
这只枯瘦的手掌似乎拥有无穷的魔力,让原本已经暴怒的冉闵慢慢安静了下来,咬着嵇藩手臂的口也逐渐松开。
“阿翁,棘奴饿…”
“你在忍忍阿翁带稍后就带你去吃饭”嵇藩的语气非常温柔。
“嵇翁,您老也看见了冉闵下手没轻没重,只是一会儿的时间打伤了六七个人”
深处高山县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且拥有神力的冉闵是一个隐患。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焉能不教而诛”嵇藩呵斥道。
“您是嵇藩?”祖逖连忙失礼“没曾想我仰慕已久的名士居然就在高山县而我居然不知,实在是罪过”
“祖将军为城中百姓操劳,老朽又岂敢在做打扰,今日还请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放这孩子一马交给我教养,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老朽愿一体受罚”嵇藩请求道。
“嵇翁有命士雉岂敢违背”
此刻的冉闵异常温顺,拉着嵇藩的手躲在这个瘦弱老人的背后,不管身旁的人如何恶语相加都将他死死挡在身后。
“多谢将军手下留情”陈午也松了一口气。
“陈兄弟,大家如今同进同退以后一定要约束好部下,缺粮了可以去军中领取,我可以保证只要城中还有粮就绝对不会缺了乞活军兄弟的那一份”
嵇藩如今和甬东的人住在一起,当司马安回来的时候冉闵正抱着一个碗努力对付着碗里的粥,